靈們發出的嗤笑和嘲弄。
可當他回過頭,再去回憶那一切的時候,一切就變得那麼模糊,不再清晰了。
有些回憶已經太過遙遠。
以至於就連在噩夢中都難以想起……
「一晃過了這麼多年了啊。」
陳行舟自嘲一笑,望向了雷武業的棺材,微微搖頭:「如今看來,從一開始我就不是什麼知恩圖報的人啊。」
「確實,義父生前,恐怕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像你這樣吃剩飯的狗東西,也敢在他的靈前這麼囂張。」
雷耀興的眼中浮現一縷猩紅,俯瞰,最後發問:「不惜做二五仔,請這麼多外人來,想要干涉荒集的內務?陳行舟,你想過後果嗎?」
陳行舟,滿不在乎的搖頭。
「請放心,他們都是我請來做見證的,和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無關,與伱和我之間的事情更無關聯。
他們今天必須來……」
陳行舟的話語停頓一瞬,淡然凝視著雷耀興的模樣,「畢竟這些日子以來,荒集所造成的諸多亂象,總要有所交代。」
「交代?」
雷耀興幾乎要被逗笑了,「誰給交代?你?你又算是什麼東西?!」
陳行舟聳肩,「我只是,想要和你談談。」
「你?和我談?」
雷耀興再忍不住,笑出了聲,自震怒之中,質問:「你也配嗎,陳行舟!你他媽的拿什麼和我談?!」
那一瞬間,桌椅摩擦的聲音,再度響起了。
在最後面,抽菸的獨眼女人率先站起身來,拋掉了菸頭,走向了靈堂。迎著雷耀興近乎吃人的目光,站在了陳行舟的身後。赫然是雷武業生前麾下排行十一的契女。
緊接著,是第二個人,彷彿被強迫著一般,滿臉無可奈何的站起來,走到了陳行舟的身後。
第三個丶第四個丶第五個……
自死寂之中,那些根本沒被雷耀興放在眼中的殘兵敗將們,幾天之前還在搖著尾巴向著他俯首稱臣懇請高抬貴手的垃圾,一個又一個的起身……甚至就連雷武業生前的幾個得力臂助,乃至其他社團裡的數個頭馬紅棍,此刻也毫不猶豫的站了起來,甩開身旁的人的拉扯,站到了雷耀興的對面。
原本人滿為患的靈堂裡,如今的椅子居然已經空出了十之五六!
可依舊坐在原本位置上的人,除了雷耀興直屬的社團和幾個無法分割的盟友之外,已經所剩無幾!
此時此刻,連日以來雷耀興費盡心力彌合而成的版圖,竟然在轉瞬間,分崩離析。
咔。
季覺聽見了清脆的聲音。
在童山旁邊,童聽已經從口袋裡摸出了瓜子兒來,滿懷愉快的吐出了瓜子皮,看的他一陣眼睛疼。
你們以太之道走到哪裡,命都不要了都忘不了口袋裡裝的那兩把乾果瓜子了是吧?
真就什麼瓜都吃。
童畫只能在兇案現場揣摩情殺動機,每天都只能喊季覺哥下午好,可她長輩都一屁股坐在白鹿的眼皮子底下現場觀摩荒集分裂的大戲了……這段位差距是不是有點大了?
察覺到他的眼神,童聽回頭看過來,好像愣了一下,旋即無奈一笑,然後……把自己口袋裡的瓜子兒分了一把過來。
熱情邀約。
「……」季覺的表情抽搐了一下,下意識的想要擺手,可伸出去的手卻鬼使神差的張了開來,毫不客氣的抓了一大把。
咔!
清脆的聲音從最後面,錯落響起。
季覺眼睛亮起,這以太的瓜子……是真的香啊。
多來點!
坐在這麼多大佬中間,就好像坐進了看不見的堡壘裡,原本只要風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