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期許的神色,若教旁人看到,定會認為他們之間有何苟且似的。
這種感覺讓衛瑾十分不悅,他徑直繞過她,坐到龍榻邊,完全無視姜嬈的存在。
“父皇,兒臣來了。”
衛齊似是睡去了,聽得聲音,復又緩緩張開眼。
衛瑾回頭,見姜嬈仍捧著藥碗站在原地,一觸到他的目光,才連忙轉頭離開。
殿外,王尚儀接過太醫院送來的木盒,開啟檢查無誤後,交到惠妃手裡。
每個藥盒中,都配有一根嶄新的銀針,長約四寸。
內室中,父子兩個正低聲交談,姜嬈端著藥湯候著,眼見湯已經涼了,怕誤了時辰。
且李大人交待過,不可私自試藥,必須當著陛下的面才行。
姜嬈只好默默進去,徑自跪坐在榻尾,開啟藥盒,“陛下,您的藥送來了。”
有此一問,並不是要得到衛齊的回應,只是例行公事罷了。
將銀針沿著碗邊探下,而後拔出,她遞到景安王面前,那銀針通體姣白,無任何雜質。
衛瑾點點頭,便看見姜嬈左臉上新添了一道血印子,像是指甲撓出來的,在潤白的臉蛋上十分醒目。
再看姜嬈刻意扭過臉去,心虛的很。
他心中冷笑,凌平王果然是好興致,緊要關頭,還有心思找女人消遣,且做出如此出格之事。
有傷風化!
“身為妃嬪,儀容不修,成何體統!”
其實,惠妃本是父皇選中的,倒犯不著他去操心,可偏偏就這麼怒氣衝衝地訓斥了姜嬈一頓。
姜嬈不為所動,仍是衝著他笑吟吟的,“殿下看好了,銀針無毒,那奴婢就該試藥了。”
和衛瑾想的完全不同,姜嬈腦子裡就只有一個信念,隱忍這一門學問,她學了太多年,早已深入骨髓,這位將來的昭和帝不可得罪。
他有氣撒,自己便忍著。他不順心,自己便讓著。只等他一高興,性命就再無擔憂!
本著如此原則,姜嬈絲毫不理會他冰雕般的臉色,舀了一勺嘗進嘴裡。
微微蹙眉,這藥當真是苦,但還要表現出甘願的樣子,殊不知,那笑比哭還難看。
衛瑾拿過藥碗,將她揮開,“你到外室候著,本王親自喂藥。”
姜嬈求之不得,很識趣兒,溫順地退下。
走到外室,就著銅盆,便將口中餘藥吐了個乾淨。
即便是試藥,她還不至於拿自己性命開玩笑的。
卻不料剛走了幾步,忽然覺得頭腦發矇,她扶了牆壁站穩,以為是寧神香太濃,遂晃悠悠摸到九鼎爐前。
拿起小匙,兩隻眼睛也模糊的緊,怎麼面前好像有三座銅爐晃來晃去。
這才察覺有異,但似乎,自己並沒在藥中下毒啊…
衛瑾守在龍榻前,父皇身體虛弱,只是問了邊塞軍情,沒說上幾句,就又睡了過去。
端起藥碗,攪動著藥汁,鼻端苦澀的味道縈縈繞繞,眸子裡卻是比湯藥還濃稠的幽深。
外室咚地一聲,將他從沉沉思緒中喚醒,他不予理會,將銀勺遞到父皇唇邊,遲遲沒有喂下,又是一聲悶響,緊接著尖細的低吟細細碎碎傳來。
“惠妃?”
無人應答,景安王提高聲音又喚了一聲,這才收回藥碗,放下。
撩開珠簾,但見那黃色人影蜷縮在地,身旁是倒下的銅爐,香灰散了一地。
斷續的j□j還從她嘴裡流出,眼看那銅爐就將她衣裳點燃。
衛瑾抬腳將銅爐踢開,托起她的身子,鮮紅的血絲正從嘴角浸出,姜嬈抓住他的手腕,往身前拉了拉,“藥…餵了沒?”
衛瑾眉峰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