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與她相依為命,從小將她養大的,如兄如父的師尊。
一旦想起師尊的身影,彷彿連黑暗都變得不再可怕,堅定的女孩捏著拳頭,朝著黑暗裡越發微弱的光暈走去。
永夜深處的光暈,來自一粒沙石。
沙石浮動在常生的肩頭,本該是沙蛇形態的沙太歲,被永夜碑裡的威壓禁錮得只剩一粒沙子,其上的光暈越發暗淡。
那是常生耗盡最後的力量才催動而出的本命法寶。
“沒用了,化神之禁,沒人衝得開”
眼看著沙太歲的光暈越來越淡,常生苦澀的動了動嘴角,做好了被封印在永夜的準備。
葬花谷一行幾番險象環生,破境金丹,永固金胎,最後斬殺心魔,誰又能料到,真正的危險竟來自葬花谷本身。
宗門禁地,祖師之墓,果然是不祥之地。
“師尊”
常生閉上眼,無奈的道出一句低語,古怪的是低語出現了迴音,只不過迴音比較清脆,卻生生帶著一絲顫音。
閉上的眼再度睜開,常生變得驚訝了起來。
“小棉花?”
常生聽出來與自己的呢喃所重疊的呼喚,正是小棉花的聲音。
“師尊!真的是你!”
小棉花奔跑了起來,她看不到常生的身影在何處,唯一的光亮已經消失,四周一片漆黑。
但她聽到了師尊的聲音,就在不遠處的地方。
於是小丫頭認準了方向,拼力的奔跑,直至筋疲力盡。
“師尊!你在哪兒啊?”
小棉花耗盡了力氣,卻覺得與師尊越來越遠,他們彷彿在背道而馳,無法相遇。
“小棉花?小丫頭?”
常生動彈不得,他覺得小徒弟的腳步聲飄忽不定,明明就在附近,偏偏看不清楚。
奇異的永夜碑,形成了真正的黑暗,在這場永夜裡存在著千百條路,而所有的路都無法相遇。
每一條路都是一條絕路,不存在盡頭。
“師尊!嗚嗚嗚!”
跌坐在地的小棉花癟起小嘴兒,哭了起來,她再一次陷入無盡的黑暗,迷失了方向。
“小棉花怎麼會來葬花谷,陷入永夜碑豈不是等死”
常生奮力的掙扎著,他變得憤怒了起來,他可以被困死在永夜碑中,但他無法容忍自己的小徒弟也被困死其中。
雖然他不是斬天驕,卻早已將小棉花當做了自己真正的徒弟,真正的親人。
他無法想象多年之後,當永夜碑坍塌的時候,裡面會多出一大一小兩幅骸骨。
“永夜永夜裡也有光明!”
被禁錮的雙手在顫抖著,常生拼了命的要將雙手合攏,終於,他的兩隻手抓在了一起,於是一縷古怪的火焰在手心燃起。
那火焰黑白相間,沒有溫度,只有一絲來自荒古的氣息沉浮,彷如一盞黑白的燭火。
永夜裡,亮起了不算明亮的燭光,哭泣的小棉花抹著眼淚站了起來。
她看到了指引,於是踉蹌著尋了過去。
“師尊!師尊你在哪兒?”
小棉花找到了燭光,徘徊在燭火周圍,卻看不到她的師尊任何蹤跡,黑白的燭火旁什麼都沒有。
“我在這兒,在你身邊。”
溫和的聲音雖然疲憊,但十分欣慰,一句在你身邊,聽得小棉花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
她不在用眼睛尋找,而是撲向發出聲音的方向。
當兩個行走在不同路上的身影就此相遇,黑暗退去,黎明來臨。
望著撲在身上哇哇大哭的小棉花,常生哭笑不得的摸了摸小徒弟的頭。
不知何時,永夜碑裡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