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回來,可是朱赫早就知道結果,他比我聰明,根本就不想出去,他覺得這樣窩著挺好。
石康說,他寫的故事來源於生活,卻和生活格格不入。
朝酒晚舞十(1)
朱赫高中的時候,他父親就得了一種“針對性陽痿”,而且一病就是十年。朱赫數次看到父親偷偷地往抽屜裡放某種藥,然後把抽屜鎖牢。
這十年夫妻倆總是在朱赫面前吵架,朱赫的母親一般就這麼幾句臺詞:
“跟了你算是白跟了,要錢錢沒有,要人人也是個廢物。”
“我要是你,我都沒臉活了。”
“你說說,你除了知道吃飯睡覺你還能多幹一樣?”
這時候朱赫他爸總會憤怒一下,然後威脅要走。
朱赫他媽就這麼說:“你走吧,我對你放心。”
朱赫在這種時候總是裝成一個白痴,開始的時候朱赫還上去勸勸,到後來,連勸都懶得勸了。朱赫的父親也不是沒有危機感,但是他已經沒法知道這個由二奶進化成的夫人與私生子組成的家還能給他多少幸福感了。他也明白,自己現在連身體力行請求原諒的能力都沒有了,那反而是對自己的自尊心的又一次戕戮。朱赫明白自己的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也不指望她能立刻就變成淑女。朱赫知道自己的母親是一個沒什麼頭腦的人,當初他們要結婚的時候,就因為她的罵街,直接導致了朱赫父親的形象破滅。本來朱赫的父親還想要再拖拖的,結果沒能遂願,前妻到底是分了房子離開了。在房子的問題上,朱赫的父親是不在乎的。前妻至少還有個女兒要養,他並不想做得太絕。而朱赫的母親就不這樣想,心裡淨算著房子,算到最後說:“要房子可以,生活費沒有了。”
前妻把氣都撒在她的身上,說“不要就不要”,啐了口吐沫在她臉上說她不要臉,還廝打了好一陣。最後前妻對朱赫的父親說:老死不相往來!剛過了半年,前妻就賣了老房子搬走了,朱赫的父親想看看女兒都要趕好遠的路;再後來,前妻乾脆就帶著女兒搬到外地去了,朱赫的父親想看也看不到了。
現在,一家人的好日子似乎是到頭了。朱赫知道,母親才剛40歲,而父親都快53了,他自然瞭解為什麼父親現在很少回家了,也明白母親為什麼天天打麻將去了。但朱赫到底是聰明人,他不願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他現在只想安安穩穩地把大學讀完,如果能再多走點桃花運,在這期間多“臨幸”幾個女孩兒,那就更加錦上添花了。所以他最關心的,是每月的生活費能否按時寄到。他一點也不關心他父親讓他多照顧母親的電話。有時候他也會動動惻隱之心,但是一想到李小曼或是什麼新目標,他就把這些都拋諸腦後了。
有時候朱赫也在想,他這樣是否對得起自己的父親。但是轉念又一想,自己的母親更對不起他:在外邊有人,並且還猖狂到領回家來!這樣一想,他就不把自己的事放心上了。他知道,父親作為一個男人其實挺苦的,得什麼病不好,非得是陽痿。這病對男人來說簡直比艾滋病還致命。
前兩年,朱赫的父親能因為妻子與其他男人說幾句話就和她吵起來。那時朱赫就知道,他也開始變得敏感了。於是朱赫從那時起就開始特別注意飲食,甚至於不吃香菜,不喝可樂了。遇到宴席,筷子也絕對不會碰和香菜有關的任何菜,即使有人夾了一筷子過來,他不好意思不吃的時候,也會再夾上幾口洋蔥,抵消回來。
放暑假了,朱赫不得不回家住,他母親就沒有太出去打麻將去了。因為她知道,朱赫曾經去她說的地方找過她幾次,但都撲空了。所以,她也就只好不出去了。
夜裡,我又在一個人讀著朱赫的日記。宿舍裡的舍友們早已經睡熟了。看他寫的東西,總覺得這傢伙腦袋裡都是不正常。因此,我一點也不可憐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