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腦中浮現幾十種可能性——包括這是有人冒秦晴之名,故意製造留書出走的假象。
但他可以欺騙別人,卻無法欺騙自己,在他眼前的,確確實實是秦晴的字沒有錯!
別人可以假冒她留書,但如何寫出和她一模一樣的字?
她是自己走的,就在他入獄時,偷偷摸摸地溜走,甚至等不及發現這其實是一場戲,就因為怕受牽連,而倉惶地逃離皇宮——他開啟櫃子,發現賞賜給她的東西里,笨重的暖裘皮草風衣都在,但金銀首飾之類的東西,全都不見了。
段子訓痛苦地閉上眼,心知再沒有比這更明白的證據,證明她確實是有預謀地逃出宮。因為,她只捲走輕便又值錢的東西。
段子訓沒想到,一場戲,不只引出一個內奸叛徒,也引出他以為肯為他而死的情人,那自私醜陋的一面。
諷刺!可笑!
他被捕入獄前,她還親口說愛他,還說為了永遠留在他身旁,她才願意與人共事一夫。
騙子!虛偽!
那些甜言蜜語,全是禁不起考驗的大謊言。
他面色如土,全身僵直如石像,微微掀動的唇,只發出一個模糊的音,讓人聽不清楚。
“啊?您……您說什麼?”路公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耳背了,可他實在聽不清楚,只得抖著膽子再問。
“我說滾——”
突然爆出的大吼,把路公公跟班得跳起一丈高。
幾乎是迫不及待地,他轉身飛奔出去,一副若是逃得稍慢一點,就會被猛獸咬死的驚恐模樣。
爆發了!
二皇子多年未曾發作的怒火,又爆發了。
以往每回二皇子發脾氣,都有秦晴扛著、頂著,而今秦晴走了,誰來擔這個重責大任?
路公公不由得頭皮發麻。
“已經三天了。”
路公公與幾名宮女太監,杵在段子訓的房門前,愁眉相對。
“二殿下已把自己鎖在裡頭整整三日,不吃也不喝的,我們到底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連皇上、昀妃、太子——甚至趙小姐都來勸說了,但二殿下就是不予理會,我們人微言輕,能起得了什麼作用?”路公公說著說著,臉更苦了。
他們再不想想辦法,難不成,要讓二皇子把自己活活餓死在裡頭嗎?
“不如,讓我來試試吧!”
忽然,有個可愛的聲音道。
“咦?”這聲音有點陌生,不是他們這幾人的,但又有點耳熟,好像在哪兒聽過……
大夥兒轉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皖兒姑娘!”
“是啊,正是我。”凌皖兒笑眯眯地。“我來幫忙勸勸二皇子,說不定,他會聽我的。”
“啊?這……”大夥兒面面相覷,面露遲疑,很不看好她。
連二皇子的親爹孃來,他都不理了,還有誰拿他有辦法?
不過眼下是聊勝於無,有人敢進去勸他,總好過沒人去試啊。
說不準能成功,那可就謝天謝地了……
“瞧我的。”凌皖兒像不怕死一樣,走到猛獅所住的柵欄——呃,是房門前,舉起手敲了幾下。
“二殿下?二殿下,我是凌皖兒,我有話同您說,您快開門呀!”
裡頭沒人回答,只有杯子摔擊在門板上的巨大破裂聲。
他這幾日都是這樣,若不是還有力氣摔東西,只怕大家會擔心他已餓昏在裡頭了。
凌皖兒直覺往後跳開,撫著胸口道:“哇,怎麼這麼兇啊?”
“皖兒姑娘,我看您別試了,二殿下不會理會您的。”路公公大嘆,已經絕望至極。
“先別放棄,我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