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如此感激長寧帝做的決定,將秦白萱賜婚於他。
不到三個月白萱便會嫁進府中,就算是不為自己著想,霍和安也必須得為她考慮。
那樣嬌俏可人的女子,應被好好護住,寵在心中。
霍和安想要除去可能會傷害她的威脅。
自上次秦白萱送來輪椅後,霍和安口是心非,之前說了不用,可真得知秦白萱有這份心時,便已開始學著用了。
隨贈的「說明書」很清晰明瞭,這輪椅也的確方便,坐於椅上便可代步。
霍和安本就是出眾之才,學起來更是迅速,不出一個時辰便已能使用自如。
他想起秦白萱還曾說要來檢視自己使用情況如何,料不到上次見面如此狼狽,又如此匆忙,還來不及多說上幾句話,更別提讓她來看看自己對輪椅的使用。
知是多嘴,吳聞還是忍不住問了句:「將軍,此次入宮是為何?」
霍和安背靠輪椅,他不苟言笑的模樣頗具威嚴:「去稟報陛下上次府中的事件經過,再去見一見陳統領。」
除去這些明面上的理由外,霍和安還有難以言說的心思。
若是可以,霍和安還想前往淑德公主府上,看看秦白萱的情況。
……
在屋中的秦白萱,正在給霍和安回信。
桌面散落了不少沾染墨跡的紙團,是秦白萱書寫後,不甚滿意丟棄的。
有些廢棄紙張上僅僅寫了一句話,有的已撰寫三兩行。
秦白萱知道許多,可又難以說出口,她像能預見未來,可這未來又深藏於迷霧之中。
她連自己的命運都算不清。
秦白萱嘆息一聲,看著自己最新一張紙上書寫的「想念」等詞,有些心煩。
見主子苦惱,採蕪為她沏茶,還點了養神香。
「殿下不必憂愁,想必若是收到了殿下的信,霍將軍定會高興。」
秦白萱抬手撐住自己的下巴,唇角向下,悶悶不樂:「可有許多話,本公主此時說是不適宜的。」
想不到一向灑脫的公主,也會因這種事情而苦惱。
採蕪笑著替秦白萱捏了捏肩,聲音溫婉,宛若帶著一股開導的力量:「奴婢還記得殿下曾在即將前往將軍府時說過,提前見面並非適宜舉措,但也並不在意他人評價。如今公主又何必在意說這些話是否合時宜呢?」
秦白萱覺得自己肩頭鬆快許多,連帶著精神也好上不少。
前些日子,屋簷下掛上了小宮女們前些日子剛買的六角青銅風鈴,上飾菱形紋,每一個小鈴鐺都精緻玲瓏,起風時飄蕩空中,清脆叮噹之聲不絕於耳。
這時正起了風,為二人的交談增添清亮音色。
採蕪的話飄散在耳畔:「殿下寫自己心中之話便好。」
秦白萱如同被點醒,因為昨日之夢,她似被束縛,不知該如何行動,反倒拘泥了自身。
她握了握採蕪的手,點頭,接著便繼續寫了起來。
他們未來是綁在一處的,且不足三個月便要步入婚姻,成為彼此最親密之人,既然如此,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秦白萱在紙上書寫下自己的思念:「雖僅一日未見,卻如一季離別,白萱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管不住內心,於將軍甚是思念。」
她還在信中加了諸多關照話語,如要按時吃藥,每日不要只是待在房中,若是遇到其他可靠醫師,也可讓他們幫忙針灸,不要放棄希望。
將心內所想施於筆墨,心中的負擔減輕三分,秦白萱唇邊也有了笑意。
她將信箋裝好,再細心封口,遞給採蕪:「讓人帶去將軍府。」
採蕪接過,見殿下高興也跟著喜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