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垂回來,在鍵盤上打了個「出來」。
江晚餘光看到螢幕上的訊息,還沒來得及回復,斜前方的人已經推了椅子,站起來。
因為他這動作,整桌人都下意識抬頭看過去。
他繞過來,走到江晚這側,抬手敲了下她的椅背。
下巴點了下不遠處的陽臺:「媽讓我跟你說點事。」
全桌最單純的南漪看過來,莫名其妙地問:「什麼事不能在這兒說?」
「我媽要生三胎,問我們倆同不同意,怎麼,你也要聽?」
裴行初那語氣,正經話也能被他說的不正經。
南漪翻了個白眼兒:「神經病。」
江晚起身,跟著裴行初走到陽臺。
門關上,中間透明的部分印著兩人的身影。
一高一矮,臨著黑色的鐵藝圍欄站著,中間隔了一米。
裴行初:「說吧。」
「什麼說吧?」江晚莫名。
「不是他總問你問題,你回答不了嗎?」
江晚「啊?」了一聲。
「帶你出來避避風頭。」
裴行初往房間裡側看了眼,接著狀似無意地後退半步,身體的大半隱在身旁的屏風後——這是一個外面看不到的死角。
他單臂搭上身後的欄杆,恢復了獨自面對江晚時才有的樣子。
眼睛裡的冷淡褪去,帶了點溫柔的調侃。
催道:「隨便說點什麼,不然等會兒要被發現有貓膩了。」
說是過來商量事,如果一直站著不動嘴,被裡面看到就會很奇怪。
聽到這話,江晚再次「啊?」了一聲,身體微微僵直,既不敢往房間裡面看,又怕亂動被裡麵人看出什麼。
她半低著頭,看裴行初腳下的地:「說什麼啊」
「我哪知道,」被屏風擋住的人肆無忌憚地笑,「背首古詩吧。」
「」
江晚沒抬頭,並不知道此時面前人攏著她的目光很柔和。
在這陡峭的冷風裡,笑看著她。
「鵝,鵝,鵝,」男人語調閒閒,給她起頭。
「」
江晚十分無語地抬眼,在看清他臉上的笑和擋在他右側的屏風時,臉上的無語又變成了氣惱。
合著把她叫出來,就讓她一個人演戲。
重新垂下眼時,她聲音不自覺地泛了點委屈:「你就逗我玩吧,什麼帶我避避,就是為了」
看她窘迫而已。
江晚越說聲調越低,是真的生氣了,話音落,側身推開陽臺門就想往裡走,卻被身後人叫住。
「寶貝。」
收斂了懶散,有點認真的聲音。
「想你了。」他說。
江晚手鬆了門把,回身看過去。
「在外面既不能跟你說話,也不能光明正大地看你,」他唇邊噙了笑,注視著她,語調輕緩,低低重複,「想你了。」
江晚已經退回了剛剛的位置。
眼神在他臉上匆忙掃了一下,隨即眼簾半垂:「什麼」
「抬頭看看我?」
他嗓音低醇,這句說得太溫柔,江晚受了蠱惑,抬了視線望過去。
觸到一雙眼神清潤,只印著她影子的眸子。
他們在卷著冷風的陽臺,和一門之隔內的溫暖相隔,輕輕對視。
因為沾了裡屋暖黃的光點,男人的眸色被襯得溫和。
裴行初笑:「現在能背詩了吧。」
江晚盯著他看了兩秒。
夜風涼,她卻依然覺得臉頰很燙。
她視線不由自主地撇開,顫著聲音隨便唸了幾句前言不搭後語的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