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叫做雪針,倒是沒有沒落了著兩種植物的相似度。
前面峰迴路轉,金色的道路結束了,前方映入眼簾的是一座亭子,上面綠玉匾額上浮現著三個蒼勁有力的字眼‘風波亭’,漣漪眉梢挑了挑,果真是這裡,是她要找的地方,如果說前面還在懷疑,那麼現在是確定了。
漣漪心裡還是有些疑惑,四周仔細的看了看,根本就沒有一個人影,這裡的人都去哪裡了?
小傾是個怕寂寞的人,可是現在這麼的安靜她怎麼可能待得下去。
她記得望天的地形圖,風波亭後面的就是長青殿,還有後殿,那裡有好大一片櫻花林,此時已是飄著櫻花雨了吧!以往每次來的時候,還在老遠的位置就能夠聽到長青殿後面傳來的嬉笑聲,其中小傾的最響亮。
立春了。
長傾靜立在後殿花園中,看著那爭先恐後競豔的百花,悠悠的嘆一口氣,又是一個寂寥的春啊,百花爭豔又如何,空了一身風華,自從那人去了以後,就算是爭豔的百花都失去了它們應有的色彩。自從十年前這裡受到了牽連,自己遣走了這裡的兄弟姐妹,大大的改變了陣法,獨自一人孤孤單單的守在這裡,十年來,每日過著渾渾噩噩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日子,奈何昔日的好姐妹早已經化作了飛灰,想必是魂魄已經散去從新投胎轉世了吧,想有何用,她還在期盼著什麼,等待著什麼,故人已去,不會再回。
又是一聲重重的嘆息落下。似乎是回應著她的嘆息聲,不遠處那一片盛開的櫻花林紛紛的飄灑著花瓣,那一片片粉白的,瑩白的,晶瑩剔透的,惹人憐愛。
看著那些紛紛揚揚的花瓣雨又是苦澀一笑,要是那人還在的話,或許會好心情的收集這些花瓣,分給大家做香包,又或者是釀成醇香的櫻花蜜,可是現在,只能由著它們塵歸塵土歸土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覺得今日的風特別的大,連著早晨所見到了那一抹橙色的光芒也不知道什麼收斂了去。明明入春了,卻還是感覺如寒冬般冷。
探手放下唯亭的紗簾,也好擋去一些涼風。透過紗簾朦朦朧朧的望著外面那又一波紛飛的花瓣雨,亭中南山鼎爐中的檀香青煙嫋嫋,淡淡的香氣,絲絲揚揚融入在空氣中,那煙光就如薄薄的水霧一樣,飄飄蕩蕩的形成另一種水晶幕。
唯亭風來暗香滿,紗簾開,所見的已不是往昔的歡聲笑語。
一個人影隱隱卓卓的出現在櫻花林裡面,長傾瞪大了眼睛,想要驚呼,卻不想聲音嘎然凝固在喉間,發不出聲來。
風也漸漸的大了些許,那飄灑的花瓣已然在漫天狂舞,風撩起那人的衣裙,發出噗噗的響聲,花瓣零零散散的落在那人的頭上,髮間,肩上,衣裙上。
她白衣飄飄,飄揚的衣裙似九天玄女下凡,絲衣裹身,身姿有些弱不勝衣,看似走出來的畫中仙。她似乎走的很慢,好像是在跟花瓣嬉戲逗趣,然而也是轉瞬間就來到了唯亭外面。隔著一層朦朧的紗簾。
不知道為什麼,她卻是轉過頭,看著不遠處的長青殿,長傾揪緊了心,感覺自己的呼吸就快要停止了,心裡頭一個震魂的念頭呼之欲出,那個念頭就好像是最最北端的萬年堅冰一下下的刺著她的五臟六腑,那些深藏的回憶,那些往日的歡聲笑語被這個念頭敲得生痛。
紗簾外的朦朧人影,等著她轉過臉,卻有些害怕她轉過臉來。
又是一陣疾風襲來捲起紛飛的花瓣直直砸向唯亭的紗簾,亭中的煙霧水晶幕被風帶走不留一絲痕跡,少許的櫻花瓣飄落在亭中。
她終於結束了凝望長青殿的目光,微微轉動了一下姿勢,輕輕轉首。
說不盡的傾國風姿,道不明的絕世風華,那一張曇花見了都要自慚形穢的傾世容顏,那熟悉,那一切。
凌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