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皇權,絕對的皇權。
他嘴角輕輕扯出一個淡漠的笑來:“孔小姐想要公道,自然可以。小姐現在要任何東西,都是可以的。”
她現在就握著這天下最大的權,想要公道,還不簡單?
孔玲瓏目中寒冷:“是嗎,我要你們原原本本把我送回去,當著之前遊街百姓的面,告訴他們是你錦衣衛冤枉了我,我孔家還有被你們查封的鋪子,都不過是你們唱的一場戲。”
這等於是直承錦衣衛做了錯事,濫用了職權,還要錦衣衛自己親口說。
世人都知道錦衣衛以權謀私,毫無情面,但誰也不會說出來,因為他們雖然是走狗,也是天下權勢的走狗。
說錦衣衛犯錯,和說皇權有錯不是一樣的嗎?
但是梁輝聽完了孔玲瓏的話,只是臉上浮現一絲笑,點頭同意:“可以。”
而且話音落後,梁輝抬手一個手刃,就看到不遠處一棵樹被劈開,露出了樹枝中隱藏的一輛馬車。
梁輝語氣帶著恭敬:“孔小姐,現在動身麼?”
孔玲瓏盯著那輛馬車,她面上忽然就是一哂,緩慢看向梁輝:“我說錯了,你們的確稱得上是一條狗,天下最忠實的一條狗。”
☆、186章 用兵一時
孔玲瓏出了錦衣衛大營的時候,掀開馬車簾子,看起來隨意地往路邊看了一眼。
埋伏的暗衛立刻眼睛一亮,招手對同伴說道:“孔小姐出來了,去告訴少主。”
之前暗衛首領帶著其餘人回去楓煙小築,留下了兩個人守著,這兩個守著的人坐好了長期蹲點的準備,想不到,時間比他們預料的短。
這輛馬車的內飾金絨鋪就,流蘇做簾,所有的都露出本身的富貴。而這輛馬車一直安放在錦衣衛營的樹枝下,給什麼人坐的,不言而喻。
梁輝指了指車廂:“說實話,這輛車,已經許多年沒坐過人了。應該說從我當上這個指揮使,就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機會。我還應該感謝孔小姐。”
梁輝嘴角有若無若有的笑,但不那麼讓人舒服。
孔玲瓏說道:“我也應該謝謝梁大人,錦衣衛讓我開眼的事,可不止今日這一輛車。”
梁輝神色幽深,他還可以看見孔玲瓏袖口的那捲古舊聖旨,先代的那些聖旨經過特殊處理,儲存的非常完好,他甚至不知道孔家有這卷東西,有了多久。
能壓藏這麼深,所有皇族貴門都不知道,梁輝驟然想起年頭錦衣衛接到的那個秘密旨意,臉色森寒。
輕飄飄的聲音好像在提醒梁輝:“梁大人,你這馬車四面緊鎖,根本還是個囚牢吧?”
梁輝的目光落到孔玲瓏臉上,可以看見那一抹輕嘲。
就算這馬車富貴,從根本上,和帶她來的囚車有什麼不同嗎?
梁輝眼裡倒映著那一抹輕嘲之色,自己忽然就眯眸:“孔小姐應該是有一點誤會,囚牢的作用,不只是可以攔著裡面的人,讓裡面的人不能出來。以小姐聰慧,難道想不透這馬車是給誰坐的,又要達成什麼目標?”
孔玲瓏手底下就是墊板,她能感覺到柔軟褥子底下是鐵似的堅硬鐵鐓,這麼一輛馬車,就好像是內外不透風的岩石,固然像是牢籠,裡面的人不容易出去,但——更大的作用,恐怕還是阻止外面刺殺的人穿透馬車。
這是一輛固若金湯的保護層,坐在裡面的人,被層層保護起來,甚至都做好了防刺殺的準備。
這是輛讓皇族的人,逃命時候用的。
所以梁輝說很久沒有用過這輛馬車,但馬車內部被保養的極為奢華,因為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孔玲瓏嘴角掠過一絲譏削:“太平盛世已經這麼久,原來錦衣衛們還在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