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不是有意要嚇人,是她自己被嚇著了!剛才她沒有看錯吧?那就是夙夜公子的臉?不可能有第二個人長那麼像的吧???
“小姐、門外站的是夙夜公子!”玉兒狠狠說了出來。
天媽呀,要來百善莊當夥計的人居然是夙夜公子,想見小姐的也是夙夜公子,居然真的會發生這樣的事?
這時,門外面響起溫和堅定的一聲話語:“玲瓏。”
玉兒立刻張眼去望,然後看向自家的小姐,也正在抬起頭看著那門口。
門外那夥計終於有了點自覺,警惕問道:“你是誰,怎麼直呼我們少當家的名諱?”
夙夜哪裡會介意一個夥計說什麼,他反而感到一絲欣悅。
玉兒緊緊拉著孔玲瓏:“還有這聲音,這聲音就是夙夜公子對不對,他真的在京城?”
孔玲瓏慢慢地,似乎是對著門外:“進來說吧。”
這午後的太陽並不是善解人意的小媳婦,真要站在外面炙烤,也是汗流浹背難以承受。
就看到門口一道清影,夙夜穿著一件湛藍錦袍,堂堂站在門前。
他的笑容也攜了午後陽光,聲音濡暖:“玲瓏,我終於又見到了你。”
終於能說出這句話,代表了他多少時候的那種渴盼,最重要的是,這身湛藍的衣袍,好死不死又是孔玲瓏單獨給他做的那幾件衣服裡面的其一。
他穿著這套衣服跑來招搖見面,還真是讓人不站在太陽底下,都有一種被炙烤的感覺。
玉兒心虛地倒垂了眼睛,她想,小姐這時候讓她迴避就好了。
孔玲瓏目光好像沒注意那件衣服,實際上夙夜一進來,她就把眼神瞟向了別處。
夙夜直直地走過來,玉兒彈跳起來:“我,我去給夙夜公子倒茶喝。”
說著就溜到了後面,片刻都沒有多留的想法。
孔玲瓏道:“坐吧。”
夙夜一直盯著她,她看起來比一年前沒有太大變化,臉龐更白了一些,似乎是少見陽光的緣故。她整日為孔家奔波,本不該如此蒼白,莫非還是因為那場病……
孔玲瓏被這視線盯得不自在,維持聲調說道:“坐吧。”
他既然來了,她不能將他趕出門外,那樣太刻意。
聽她又說了一句,卻隻字不叫他的名字,夙夜心中有些苦澀又有些期許,“玲瓏,你為何不敢看我。”
一年前的事,難道兩人真能當做沒有發生,不過是彼此自欺罷了。
聽他說了這話,孔玲瓏慢慢才別過視線,接觸到那俊逸無暇,又極為熟悉的臉孔。
這樣,自然是沒什麼不敢看,只是,看了又如何。
主要夙夜此刻的眼睛裡全是可以化水的柔情,又不加掩飾,這便讓人覺得困擾。
“公子有事嗎。”孔玲瓏再次移開了視線,話音也淡淡的,“若是無事,何必拿我百善莊消遣。”
百善莊就是再有門面身份,也請不起夙夜來當夥計。
夙夜上前一步,在孔玲瓏對面那張椅上坐了下來,這樣正可以一覽無餘看見她的臉龐,跟他平時回憶中的,又要更加清晰了。
“玲瓏,若早知你來京城,我寧願更早的來見你。”夙夜自打回京,幾乎所有時間都在城郊小築,近身之人也只有駱從容。說是與世隔絕都不為過,倘若不是如此,他怎麼會在百善莊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後,還根本不知。
孔玲瓏慢慢垂眸,在她心中,早晚都一樣。她也早已想到了面對今天的說詞。
“公子想必還記得,那日在孔宅,與我之間立過的約定。”她儘量平靜語氣,不帶上情緒,“公子離開之後,將所有事情都帶走,孔宅中的一切,也盡皆忘去。公子是守諾的人,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