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不去的印記,丟不了的身份。
我鼓起勇氣點點頭,“恨天高,我都穿。”
我舉起一雙七厘米黑色緞面高跟鞋,登上鞋子,就像踩著高蹺,顫巍巍的。
他擔心的看著我,我安慰他,“沒事,我走慢一點,不會摔跤。”
他又幫我選了一雙同色的平底鞋,一臉擔心的說,“要是腳疼就換上。”
蘇清的婚禮在鐘山高爾夫酒店舉行,戶外西式婚禮。新娘是省檢查廳一位重要領導的掌上明珠,面容端莊,舉止言談名媛氣質婉轉流露,在場嘉賓無不稱讚道好。我安靜的坐在蘇澈身旁,雙手冰涼,一顆心如被冰封,蘇澈的手至始至終緊緊的握著我的手。我努力的微笑著,掩飾內心的慌亂。與之相比,我最多隻能算一隻落寞的黑天鵝,我轉頭看看阿澈冷峻的臉,不知道天亮的時候我身邊這位王子還會不會在我身邊。
我們坐在第二排位置上,我的前面便是阿澈的爸爸媽媽和阿婆。這是我第一次見阿澈雙親,阿澈的爸爸就和百度上圖片一樣,金絲邊眼鏡,不苟言笑,百度上說,鷺海董事長蘇之泉是鐵面老闆,對自己及身邊人與事要求極為苛刻,所以我一直挺怕他。倒是阿澈的媽媽長的很像他阿婆,雖已過中年,歲月待她卻極其溫和,她妝容淡雅,臉上只有微微幾道細紋見證著時間的痕跡。她獨自靜坐,溫和而淡然,全身散發著一股空谷幽蘭的氣息。蘇清說那句我願意的時候,我看見她的嘴角微微抽動,隨即轉為優雅的微笑。可能因為阿婆對我好,我便也覺得阿澈的媽媽很善意。他們倆就坐在我和阿澈正前方,一直到儀式結束,兩人全程無交流。
儀式舉辦後,便是露天酒會。小提琴聲悠揚婉轉的在草地間穿行,蘇清和新娘在草地中央翩翩起舞。衣著優雅,舉止大方的紳士名媛舉著高腳酒杯在酒會間穿梭流連。我覺得自己落入一個巨大的迷宮,迷宮由水晶雕砌,四面八方都可見自己的倒影,迷宮裡的每個人都帶著一張精緻而完美的面具,他們的笑容如真似假,我看不清也看不懂。
更讓我害怕的是,我突然發現我身邊這位風範十足的叛逆貴公子離我好遠,我越是伸手,他離我越遠。
阿澈可能感覺到了我的慌張,便牽著我的手將我帶至阿婆的身邊,我親切的喚道“阿婆。”
阿婆見到我,也高興的將我拉至身邊,“阿漓,我們又見面了,阿澈這臭小子沒欺負你吧?”
我連忙害羞的說沒有,阿婆指著遠處的蘇清,嘆一口氣,“阿漓,我吃齋唸佛一輩子,你看看,自己女兒外甥倒信起上帝來了。”
阿澈搖搖阿婆的手,“阿婆,你還有個外甥呢,他每年都去毗盧寺燒香拜佛!”
阿婆樂了,“肯定是阿漓逼著你去的吧?”
我忙說,“沒有,每次都是阿澈說要去的,他還說要帶我去海南拜觀音娘娘像呢。”
阿澈緊接著說,“對啦,對啦,是我要去的,我還要求觀音娘娘送我一個小女兒呢!”阿婆聽著開心的笑起來。
阿澈去給阿婆端溫水的片刻,阿婆的手一顫,身子微抖,我趕緊轉頭,看見阿婆的臉色蒼白,右手緊緊捂住額頭。我連忙呼喊阿澈,阿澈飛快的跑回將阿婆的身子接住,扶阿婆坐下。阿婆似乎好了一些,嘲笑著自己說,“真不該貪吃這塊蛋糕的!”
阿澈生氣的說,“醫生都說多少回了,你怎麼和漓岸一樣貪吃哪!”
真是躺著也能中彈!
“漓岸,你在這兒等我,我把阿婆送房間裡休息。”許是顧忌我穿高跟鞋不好走路,他獨自將阿婆攙扶起,走向房間。
我一個人站在蛋糕臺前,看著一個個玲瓏剔透的杯子蛋糕,卻沒有一點兒食慾。
不知道灰姑娘在和王子跳舞的時候,會不會也想逃離那個燈光炫目,萬人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