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過一會兒工夫,她便瘋狂地掙扎起來。過了片刻,那兩個獄卒便拉著她的衣服和頭髮,將她拉了出來,扔在了地上。地上很冷。沒有外力,她一時根本直不起身子,索性就這樣倒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彷彿若是再在水裡多一刻,就要昏死過去似的。
“想……說點什麼嗎?”
鍾離冰感覺那聲音是從頭上傳來的。
“我……沒什麼好說的。”鍾離冰強撐著笑了出來,“本來就有的罪名,你們都知道,不用我說;莫須有的罪名,我也不會認。”
“好,那就繼續吧。”那主審的獄卒又吩咐了一聲,便兀自坐著享清閒去了。
然後她就又一次一次地被按在那水缸裡,一次一次地被拉出來。
那過程,大約持續了兩個時辰,也有可能,沒那麼長。畢竟,這種時候,都是度日如年的。
沒有什麼收穫,鍾離冰被拖回了牢房當中。
這一日,是連她極限的一半都沒到,也遠遠沒有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可是,因為在冷水中浸了小半日,次日晨起,她發了高燒。
後來,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天,其間浣娘來診治過一次。這地方暗無天日,什麼時候是白天,什麼時候是黑夜,沒有任何概念。
病情好轉以後,鍾離冰又被拖到了刑室一次。這一次,她看見了浣娘。那些獄卒吩咐浣娘將她的胳膊卸了,再裝回去。浣娘才握住她的手臂,便被一股力量彈開,跌倒在地上,而無論那些人如何再呵斥浣娘,她也不肯再動一次手了。浣娘說,鍾離冰內力頗深,她沒有辦法。
鍾離冰盯著浣娘看了許久,直到她被拖走,還是一直盯著浣娘看。那些人都覺得她是恨毒了浣娘,可她自己明明白白地知道,浣娘碰她的時候,她根本就沒有運功,就算運功,以她的內力,根本就達不到能將人彈開的程度。
浣娘姐姐,你是在同情我麼?
然後就是這一日了,他們讓浣娘用銀針刺她的痛穴。這一次浣娘絲毫沒有拖泥帶水,在鍾離冰的頸側找準了穴位便一針刺了下去。鍾離冰索性閉上眼睛,靜靜等著這疼痛的到來。
來了。她渾身一抖,有一種從頸側蔓延到指尖的疼痛。她緊咬住嘴唇,硬是將這一陣疼痛扛了過去。這是第一個穴位,最輕的,持續了大約一炷香的工夫。這種疼痛還尚不及她行岔了真氣時那種每一次呼吸都會牽動的渾身疼痛。
又有一個聲音問她:“現在,有什麼想說的嗎?”
她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那就第二個吧。”
這句話,應該是對浣娘吩咐的。
浣娘又紮下了第二個穴位。
這一次的疼痛襲來得更迅猛些,是深入骨節的疼痛。若不是鍾離冰強忍著,方才恐怕就要不由自主地叫了出來。這一次持續了半個時辰,她將嘴唇都咬破了,還是一聲不吭。
又有人問她有什麼想說的,見她不言語,就吩咐浣娘扎第三個穴位。
第三個穴位更痛,這疼痛已經超過了行岔真氣的那種痛。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令人窒息的疼痛。她本能地想要將身子蜷縮在一起,可奈何渾身都被束縛著,根本動彈不得。掙扎當中,手腕被繩子蹭出了道道紅印,格外駭人。
一個時辰之後,她痛得昏了過去。然後又被冷水潑醒。隱隱約約當中,她聽到了浣娘和那些人的對話。浣娘說第四個穴位的疼痛相當於把渾身的每一寸骨頭全都敲碎,再重新接上,非常人能夠忍受,受刑者有可能會崩潰。那些人怕有什麼閃失,是以沒敢嘗試。
至少到了這時候,該說的,不該說的,鍾離冰是一句也沒說。
她又被拖回了牢房當中。
那一晚,她蜷縮在角落當中,瑟瑟發抖。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