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的胸膛,滿滿的都是怒火。
一個半月以前,他出賣了烏孫,並且設計在胭脂山,成功伏擊了東遷的烏孫主力。
雖然,烏孫人跑了不少,在戰場上,總共也就發現了三千多具屍體,但卻俘虜了幾乎所有的烏孫部眾,多達數萬的戰俘,讓匈奴上上下下,都笑得合不攏嘴。
他也因此功勞,在龍城貴族和東部部族的合力推舉下,被軍臣封為右谷蠡王,成為了匈奴國內,最重要的四大勢力之一。
按照伊稚斜的計劃,成為右谷蠡王后,他就應該蟄伏下來,積蓄力量,等待時機,有朝一日,向軍臣復仇。
但那裡知道,軍臣這頭老狐狸,不愧是老上單于的嫡子,深諳老上單于的鬥爭策略。
軍臣前腳封他為右谷蠡王,右腳就派出王庭騎兵,命令他出使漢朝,向漢朝皇帝誇耀武功,同時要求禮物。
“軍臣這是要借刀殺人啊!”伊稚斜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在過去,漢匈之間,最高階別的外交使團往來,漢朝這邊規格最高的是兩千石的奉春君婁敬,匈奴這邊是大當戶且居雕渠難,地位與婁敬類似。
除此之外,其他多數時候,都是些中層官員互相往來。
漢朝這邊派出的使者,不會超過千石,匈奴這邊的使者,級別最高的,也不過是個骨都侯。
派出四角之一,地位僅次於單于、左右賢王的右谷蠡王為使,這在匈奴歷史上,聞所未聞。
因為,無論匈奴,還是漢朝,都不可能將這樣重要的貴族,派往一個潛在的敵國。
萬一對方撕票呢?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伊稚斜此番出使,算的上是漢匈交往歷史上的一個轉折點,甚至是一個破冰之旅。
當然,前提是,他能完成自己肩負的使命,同時安全的回到匈奴。
只是……
伊稚斜很清楚,他要是能活著回去,那才叫見鬼了!
“軍臣是不會讓我活著回去的……”伊稚斜心裡想著:“我還是太大意了,太急促了,應該再忍幾年,讓烏孫人多拖軍臣幾年的,可惜,利慾薰心啊!”
伊稚斜很小的時候,就在其父親的謀主中行說身邊受過教育,對於漢朝的一些典故和常識,都能信手捏來。
正是靠著這些來自漢朝的智慧,靠著韜光養晦和裝傻充愣,伊稚斜活到了今天。
可惜……
一時衝動,失去了警覺,讓軍臣發覺,一句話就將他趕來漢朝。
借刀殺人這種伎倆,無論是在漢朝還是匈奴,都是很常見的手段。
伊稚斜很清楚,此刻,他的使團裡,肯定有——不!絕對有多數人是軍臣的人。
這些人,必然身負了另外一項使命——讓他去死,不管用任何手段,跟漢朝人做任何交易。
而他若死在漢朝,無論是病死也好,被漢朝人殺死也好,甚至不小心掉到河裡淹死也罷,對軍臣來說,都是一個遠遠超過和親的那點東西的好事!
“我若死,再殺了若盧王,老上單于的血脈,就只剩下他軍臣一系,於單那個小兒的位置就穩固了……”伊稚斜在心裡思慮著。
對匈奴來說,宗種的純潔性和延續性,重於一切。
無論是他伊稚斜還是若盧王,都有威脅到軍臣之子的地位穩固的能力。
“我若想活下去,就要說服漢朝皇帝,不能讓我死……”伊稚斜這些天來翻來側去,已經想清楚了自己想要活下去的關鍵。
他只能死在長城內,若死在長城外,必然會引發整個王族的恐懼和猜疑。
匈奴人能接受兩個同出一宗的單于爭位,但絕對不會接受,用卑鄙的手段,謀殺一位攣鞮氏的貴族。
更別說,那些手握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