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言片語和一個短暫的吻中,他都能聽到深愛之下隱藏著的難以言喻的悲響。
塞涅爾的心就不需要溫柔的慰藉嗎?
在深夜的某一刻,他突然產生了一絲莫名的情緒,不想再思考那麼多,而是遵從自己最本能的反應,輕輕握住了妻子的手。
手心裡的手猛地顫了一下,隨後塞涅爾輕柔又有些怯生生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深,你醒了嗎?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感覺到你的手了。”凌深低聲回道。
因為這一句話,塞涅爾的指尖都抖了起來。只是靜了片刻,那種熟悉的、緊張的語氣又出現了:“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想吵醒你的。”
凌深感到自己的心臟一陣痠麻。妻子只不過是想觸碰他的手,卻還要和他道歉,這是從前被一直冷漠對待、甚至厭棄所留下來的習慣。
他默默嘆了口氣,溫聲安撫道:“沒有怪你。你最近要忙著工作的事,還要分心照顧我,每天都很辛苦。這麼晚了,快睡吧。”
“嗯,你也睡……晚安。”塞涅爾握著他的手沒有鬆開,聲音倒似乎放鬆了一些。
“晚安,塞涅爾。”他的拇指輕輕在塞涅爾的手背上撫了兩下。
他能感覺到妻子緊緊握著他的手,卻看不到在黑暗之中,塞涅爾安靜地紅了眼眶。
大約過了半個多月,凌深出院了。但左邊肩膀還纏著厚厚的繃帶,依舊無法自如地行動。右手倒是拆線了,沒有傷及神經,並無大礙,只是留下了一道疤,傷口還是會隱隱作痛。
塞涅爾本想著讓他在家再休息一段時間,不過凌深自己已經快受不了天天不是躺在病床上就是在病房裡打轉的生活了,歇了沒幾天就回到總參謀部開始上班。
但因為他的手還沒法開車,早上只能和塞涅爾一起出門,由司機把他們兩個分別送到工作地點,晚上再分別把他倆接回家。凌深沒了應酬,總是回家很早,而塞涅爾近期越發忙碌,白天處理完議會的工作,晚上還要為羅賓的競選團隊加班。
月底的一天晚上,他又一次去了羅賓的家中。
倒不是羅賓有什麼需求,而是羅賓的夫人費莉西婭喊他過去的。
在前一天的競選宣傳活動中,費莉西婭因為覺得無聊,在臺下坐著的時候偷偷吃了一顆糖。而偷吃糖的瞬間被某家媒體拍了下來,發到網上後遭到了冷嘲熱諷。有評論家說她不專業、自由散漫,比起帕特的夫人來說缺乏作為政治家妻子的素養,沒有社會經驗還沒有見識。
“我的天,我還特地觀察了一下兩邊,誰知道這樣都會被拍到!羅賓在臺上發言,他們拍我幹什麼?政治家的妻子吃糖就是‘大腦空空’嗎?”費莉西婭坐在後院裡抽著煙,十分不滿地發洩情緒。
塞涅爾淡然地坐在小圓桌的另一側,心裡暗歎這位女士未來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如果羅賓真的成功當選,那麼她將會是第一夫人。總統的配偶沒有明確的行動衡量標準和職責範疇,卻是一個難度很大、對綜合能力要求很高且極具政治色彩的工作。身居此位者被社會賦予了很多的期待,尤其需要他們彰顯聰慧、博愛和親和的特質。聯邦歷任第一夫人也通常致力於為教育、減貧、環保、弱勢群體保護等領域的社會問題發聲。
但費莉西婭卻是一個很特別的女人,她不同於大部分面目模糊的賢妻良母型政客妻子,也不是一個對政治有野心、可以和丈夫並肩戰鬥的女戰士。事實上,由於出身優渥且從小備受溺愛,她更多是一個對政治沒太大概念、事事都有些隨心所欲的人。
這種非傳統的特質如果能被控制在一定程度內,恰好是媒體時代所歡迎喜愛的——自由鬆弛又充滿個性;如果控制不好度,就免不了會越了雷池,尤其是在羅賓真的能夠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