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短的寒暄過後,凌深和基金會的秘書帶著喬往裡走。
此前喬一直拒絕出門,拒絕讓別的人看到他現在這副樣子,但在基金會,他卻前所未有的放鬆。因為這裡到處都是像他一樣的人。
失去手臂或腿的、下半身幾乎消失的、重度燒傷的、沒了眼睛或耳朵的……周圍都是受過生理或者心理傷害的人,彼此交談、關懷,他不再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的異類。
凌深通常週末沒什麼事的話都會去基金會,他認識裡面的每一個人。他們見到凌深也都會主動過來打招呼,向他問好或者簡單交談幾句。在凌深的介紹下,喬開始融入其中,幾個傷殘的退伍軍人在後面的花園裡和他聊了起來,喬就站在他身邊沒有避開。
塞涅爾則陪同邁克走在後面。年老的alpha一直望著自己兒子的背影,塞涅爾能看到他眼中的心疼與不忍。
令邁克感到吃驚的是,基金會里的許多人會來和塞涅爾打招呼,而這個錦衣玉食的艾希曼議員也能一一喊出他們的名字。他不知道的是,塞涅爾在空閒的時候也會去基金會幫忙。和大部分人一樣,他也以為這個oga來基金會只是作秀。
“我感到自己今天對你有些改觀了。”邁克誠實地把話說了出來。
塞涅爾看向他,笑了笑:“怎麼說?”
邁克也扯出一個微笑:“有些意外,你能叫得出那麼多人的名字,他們也認識你。不太像你的風格……”
塞涅爾和邁克站在凌深和喬的身後不遠處,一個望著自己的丈夫,一個注視著自己的兒子。
不知道是不是邁克的話觸動了塞涅爾,他也難得袒露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其實一開始只是為了和我的丈夫有多一些相處的時間,畢竟平時我們都很忙……我們是聯姻,之前的接觸非常有限,所以希望透過這樣的方式,知道他平時都在做什麼、想什麼。”
邁克沒有動,眼珠卻往塞涅爾那裡偏移了一些,餘光打量著oga的側臉。
站在冬日陽光下的美人看上去像一尊大理石的雕塑那樣,眉眼之間的銳利都被光暈染成了行雲流水、細膩柔和的線條。他無端在塞涅爾的神情中捕獲了一絲罕見的哀傷,淡得像火被熄滅後的一縷煙,可卻教人知道有什麼曾經默默燃燒過。
“邁克。”塞涅爾突然喊了他一聲。
年長的alpha沒有出聲,卻把分散的視線收回,聚精會神地等待這個oga的下一句話。
“你有興趣當議長嗎?”這聽上去像在徵求意見,但邁克知道這是一個選項。
他淡淡回道:“我想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喬的身上。他比任何時候都更需要他的父親。”
塞涅爾轉過頭來,望向他:“那就為他做些什麼。”
邁克聽出了這句話的意思,包含著一如既往的野心,而其中卻又摻雜了一些情緒。
“能做什麼?塞涅爾,他回不到以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