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那位憑藉轉魂珠定住的魂魄,試問誰有通天本事,能將我的一切透給遠在蜀中的無名小卒?”
琴白後面說的話,顧長夏只覺得耳朵嗡隆隆的。他本還對這門派抱有一絲幻想,即使他們急於置他於死地,也不過是因為他是魔君而已。卻沒想到,為了置他於死地,連他心尖尖上的兒子都不放過:“轉魂珠是唐門珍寶,它是用於將唐門的心腹弟子的屍身送回唐家堡,”顧長夏頓了頓,“話雖如此,一顆轉魂珠,要在神機山裡放上十年才得以用,我這三十年來從未聽聞有誰用過此物。”
顧雲夢這看似普通的尋人背後,是被唐八冢環環設計的,他的一舉一動,不僅顧長夏,甚至琴白、唐晚都是被玩弄於掌心……這時再想起唐八冢死前那句話——
“兩顆轉魂珠落在我手上,唐門可有人知曉?”
“兩顆???”顧長夏被琴白打斷了思路,下意識重複道,“兩顆?”
琴白看他面色慘白,心裡有點疑惑:“怎麼了?”
顧長夏咬了咬唇:“沒什麼。”
琴白看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沒由來的一陣煩悶:“快說。”不經意之間將仙人威壓散出,逼得顧長夏差點一下摔倒在地上。
琴白自知剛剛有些失控,趕緊將顧長夏拉起來。這下換做顧長夏有些鬱悶,解釋道:“唐門不過數百年,轉魂珠也就十來顆罷了,哪有一下子拿出兩顆的。況且門裡一絲訊息也沒有,肯定是唐八冢這個老狐狸乾的。”
琴白嗯了一聲:唐八冢為什麼送他轉魂珠?為什麼叫顧雲夢找趙四九?趙四九為什麼知道他在哪兒?
難道唐八冢和趙四九之間……
顧長夏悶悶不樂地繼續說道:“我不明白,想殺了我就來殺好了,為什麼要牽扯小夢進去。小夢又不是我的親生骨肉,我不過當個義父,也要拖累他去死嗎?”
“不是親生?”這次換做琴白詫異了。
顧長夏不懂琴白為什麼這麼驚訝:“我未婚,何來生得顧雲夢。”
“那他是怎麼聽得到我的琴音的?”琴白脫口而出,但看到顧長夏那一臉茫然的樣子,只好有些尷尬地解釋:“說來話長,簡而言之,那時我的琴音非凡品,只有與我魂魄相隨才能聽得,我本以為你們父子是血親,這便說得通了,可是如果你這樣說,其中就還有古怪。”說完才想起來,顧雲夢似乎也曾說過自己沒有母親,但當時聽過便忘,沒有往心裡去罷了。
哪曉得這句話碰到了顧長夏的哪片逆鱗,他面色陰沉地頂了一句:“古怪?你才是最古怪。顧雲夢與你什麼關係?不過是我佔了你一片魂罷了,你憑什麼說他。”
琴白沒想到顧長夏護短如此厲害,心中正稱奇,卻見顧長夏眉心散出一點墨色,漸漸凝成個古怪的火樣花紋。
顧長夏大概也是察覺自己的不對勁,苦笑一聲:“你看到了,魔血覺醒。”
琴白伸手想幫顧長夏壓回去,卻被他閃身避開。
“沒有用的,你要是出手,我只怕更痛。”顧長夏說道,“反正這東西暫時影響不了我的心智,放著不管就好了。”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覺醒的?”琴白問道。
“什麼時候?”顧長夏哼了一聲,“我不是說了嗎,十二歲。”
“你殺了一匹馬?就覺醒了?”呃,這魔血也太隨便了吧。
顧長夏瞥了琴白一眼,眼神裡多有不屑:“在那之後,他搞了一通□□,說我長得太好看,跟流言中傳得一模一樣,所以我刮花了自己的臉,當我自己的血弄得自己一頭一臉的時候,就覺醒了唄。”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平靜,就像在說今天的菜裡鹽放多了一樣平淡無奇。琴白一時間不知道接什麼話好。
顧長夏省去了很多沒說。比如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