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一本正經,完全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味,徳昭呆呆看著她,尚未從這天大的喜訊中回過味。
她竟是在求他,想要重新進府!
對面幼清還在等著他的回覆,徳昭一時激動,語無倫次,雙手在空中揮擺,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忽地手腕一暖,低頭瞧,她的一雙纖纖玉手此刻正搭在他的手上,她那樣害羞,臉紅得不像話,許是因為緊張,聲音有些顫顫的,「你就說好還是不好。」
徳昭猛點頭,一口氣說了無數個「好」字。
幼清鬆一口氣,移開手,抬頭道:「總共十二個月,讓我回獸園也好,端茶遞水也行,每個月的月錢就當做抵給王大夫的出診費。」她頓了頓,弱弱加一句:「若要貼身伺候你,只能做正經使女該做的……」
徳昭往前一步,「你不用做什麼,每天來府裡逛逛就好,王大夫的話,不必太當真。」
幼清搖搖頭,「做人得講信用,我既答應了他,就要履行承諾。」
她態度如此堅決,他便不再相勸,心中似有千百朵花齊齊盛放,那股子興奮勁湧過全身,他下意識握緊了拳頭,舔了舔下唇,呼吸又燙又熱。
以後……又能重新跟她待在一塊了……
這個念頭縈繞在腦海揮之不去,她就在跟前,近在咫尺,好想……好想牽牽她的手……
鬼使神差地,他緩緩伸出手,等回過神時,幼清已經主動將手遞過來。
然後……
特別自然地……
和他擊了一掌……
「一言為定,絕不食言。」原來她以為他伸手是要盟誓。
徳昭怔了怔,自然而然地點了點頭。
回府的時候,王大夫優哉遊哉地跟在徳昭身後。
「這一回,王爺該怎麼謝我?」
徳昭腳步一頓,握拳咳了咳,「謝什麼?」
王大夫攤開手,玩笑道:「幼清姑娘又能進府伺候王爺了呀,我治好了王爺的相思病,理當受賞。」
徳昭被人戳穿心思,當即腳步加快,嘴上丟下一句:「多管閒事。」
王大夫嗤之以鼻,小聲一句:「死鴨子嘴硬!」
第二天幼清果然到王府報到。
徳昭思前想後,不想太累著她,又想天天能看見她,索性讓她做府裡的算帳先生,每月只有幾天忙活。
連氏要照顧姜大,便不再進睿親王府,而是留在姜家。幼清一人搬進王府,本來是要跟丫鬟們一起住的,徳昭說什麼都不肯,堅持讓她單獨住一院子,並派了十幾個丫鬟過去伺候。
☆、第65章
幼清新搬入的院子在府宅北面,離德昭的院子相隔甚遠。
像是有意證明自己的坦蕩與真誠,德昭藏住自己所有的私心,儘可能不讓她想起之前在府中那些不愉快的經歷,屋子隔得遠,人隔得遠,甚至忍著十天不曾去看她。
如今她重新入府,他愈發患得患失。
「只做正經使女的事。」她入府前著重強調的話在耳邊徘徊,他明白她的意思。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是怕,怕他又像以前那樣糟蹋她。
畢竟,他反覆毀約過數次。
這是他的王府,四方石牆一圍,插翅難飛。她鼓足勇氣才敢重新踏入此地,他不能再讓她害怕。
忍了約莫半月,熬得相思難耐,心裡頭糾結,想去見又不敢去見,打發人去那頭屋裡探,看她有沒有事找他,怕心思洩露,特意囑咐了一個小太監,小太監再使喚更小的太監,隔了幾層關係,天天往那屋裡瞧。
幼清在屋裡,天天算著陳年老帳,一個勁地賣力幹活,早日報恩,壓根就沒有閒心管其他的,自然也就沒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