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指望Jo能長久地保守秘密。
大概這麼久就是他的極限了。不過他們遲早得攤牌,看Jo那麼充滿憂慮的模樣,他一定把自己的所有了解都告訴了她。所以她看起來更加矛盾了。
“我和他在一起。”他低聲說。“大概三個月了吧。”
“那你喜歡他嗎?”
“不喜歡我根本不會和他在一起。”
顧霖均是他在意識到自己不喜歡異性後第一個牢牢抓住了他的目光的人,要他放棄幾乎是不可能的。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
她捂住額頭,雙眼緊閉。她知道他從小都是個有主意的人,上一次他這麼堅決,她用錯了方法,讓他們差點反目成仇。
“……你難道打算一輩子留在這裡嗎?”
就算她再怎麼不懂這個行業,Jo的話她總能聽懂。
這是她生下來的孩子,也許她錯過了他的童年,但是她可以說是最瞭解他的人之一。
“他留不住你的。”她站了起來,焦慮的在室內來回踱步。“我知道我說什麼你都會不高興,可是你想過沒有,Jo說的有他的道理,等到他退役,你還在繼續,大半年見不了一面。或者說,PND給不了你冠軍,又有另一支更適合你的戰隊朝你丟擲橄欖枝,你會留下來嗎?”
“更糟的,我真的不想說這種可能,萬一你的舊傷復發,俱樂部不再跟你續約,你又要和他在一起,你要怎麼維持自己在這裡的生計?”
祁瑞沉默了很久。
他們說的一點都沒錯。他總是看不見,或者說不願意去看見的未來從來沒有如此清晰的被放在他的眼前。
他的合約還剩下半年,半年裡什麼都會發生。
阿七說過的話又適時的在腦海裡迴盪。他們離冠軍的距離大概有從PND訓練基地到SN總部那麼遠。而今年二十三歲的顧霖均作為一名職業選手剩下的時間又那麼少。
“我不知道。”
“我不想看著你越陷越深,最後受到傷害。”
可是現在我一樣會感到痛苦。祁瑞突然站起來,動作過大差點撞翻了椅子。
他更不希望顧霖均會痛苦。
“我不知道要怎麼做。”
他逃似的轉身想要離開。
他出來太久了,何鵠肯定在到處找他,萬一採訪開始了他還沒到場怎麼辦……他整個人都失去了平時的冷靜自持,失魂落魄地走到門前,準備拉開門。
看到他這副模樣,她有點擔憂又有點害怕地想要上前抱住他好好安慰一番。
她都要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麼。
祁瑞剛碰到門把手就被另一股力量向後推了幾步,他踉踉蹌蹌地穩住自己,抬頭去看究竟是哪個冒失鬼的時候。
是顧霖均。他張了張嘴,彷彿失去了語言能力。
要說什麼?
“沒有打擾到你們吧?”顧霖均笑了下,拉住祁瑞的手腕。“阿姨,有個採訪要做,我先帶他走,何鳥叔叔那邊都快急瘋了。”
快要失去語言能力的她麻木地點點頭。
顧霖均的掌心全是汗水。只有祁瑞知道,他抓得有多用力,幾乎要捏碎他的手腕骨,拖著他快步向前。
兩個人走到靠近採訪間的地方,顧霖均才放開他。
“不好意思,剛剛沒注意力氣。”他凝視著祁瑞手腕上紅紅的一圈,半天不肯挪開視線。“我保證下次不會了……”
“不會。”
他還沒說出更多,早就等得要發瘋的何鵠就出來把他們一起拽了進去。
顧霖均先一步進去了,祁瑞在被何鵠拖著往裡走時第一次發現語言那麼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