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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70 促膝長談罷竹桑
男子沙啞道:“四哥,阿宸泡了玉蝴蝶,就等著四哥直接推門進來。”說著,赫連宸一手食指指背觸了觸杯身:“不過……還好沒有等太久,現在的溫度正適合喝。”
玉蝴蝶的葉子順著那壺嘴兒順滑的傾倒進了白玉杯盞,赫連宸一手挽袖將杯盞送至赫連訣的手邊放下。看著他茶色眼眸中藏匿的溫柔,就好像他根本不是能夠上戰場與他並肩殺敵的男子,而是一個謙謙君子。
隻身著一襲白衣的赫連宸是那般被洗練的清雅,就像一抹蓮花一樣。赫連訣舉起白玉杯盞送至唇邊,似乎只是為了感受片刻茶水的溫度便又決絕的將杯子放下。執眉便問:“那日狩獵起了大霧,你可知?”
聽聞話語聲裡的急迫,赫連宸如清茶一般的眸子邪邪地瞥向身旁的男子。他的薄唇微啟,唇角勾起似飛花一樣淺淺的笑:“四哥說笑,狩獵那天我們都在,都知道下了大霧。”
言罷,他竟又頗有興致的輕啜了幾口茶。
見他如此悠然自得,赫連訣竟有些按捺不住心裡的怒氣。一把握住赫連宸的手,又說:“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赫連訣愈是急迫,赫連宸卻愈是有了一種好勝之心。他才放下了茶杯,淺淺道:“是問阿宸是不是早就觀測到那天會下霧的意思麼?”
原來,他真的早就知道。
所以,赫連宸才提出提前兩日定在了會下霧的那天去狩獵。那麼,這一切都是赫連宸預先設計好的,可是……
“為什麼要害她?為什麼要害殷素兒?”他茶色的瞳孔裡猙獰著促狹而過的危險氣息,“你早知道她在文國公府不是麼?毒箭也是你在大霧之中射的罷!”
看著赫連宸沒有躲避的眼神,一閃而過的卻是無法理解的像一隻怪物一樣嗜血的眼神。可惜赫連訣只是猜對了一半,那毒箭確實是赫連宸射的,但是他卻不知道那一箭射到的會是殷素兒。
但是看到赫連訣如此慌亂緊張的臉色,他卻更加明確了自己的猜想是對的。那天他看到大霧之中白色的衣裙時,他雖然有些後悔這樣的選擇,可是當那同時赫連政一隻飛羽箭設想她身旁的白鹿,他已經沒有了選擇。這樣才能偽造出最真實的畫面,就是當赫連政心疼的看到那被自己射傷的女子,正是自己將要迎娶進宮的上官汝落時……
赫連宸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這樣當然會給他和上官汝落,同時會給赫連政一個理由。在初次見面的時候,赫連政便欠下了這個女子半條命。男人都是這樣的罷,那麼……赫連政當然會因為這個原因更加寵愛上官汝落,因為她在從進宮之前就與其他的妃子不一樣了!
“可是你不是將她救走了麼?”赫連宸忘記了剛才腦海裡所想,卻偽裝了原本的事實。“所以你才留下了玉佩。”
如果被射傷的人的確是上官汝落,他想四哥沒有理由以玉佩的名義將她帶走。就算是他一眼就看穿上官汝落進宮的預謀,他也想不到這背後所隱藏的更大的秘密。因為這樣,赫連宸才為赫連訣的突然消失開脫,同時他也想到了被射傷的女人可能是殷素兒。
赫連宸再次舉杯啜飲了小口,嘴角顯出半分僵硬。“喝到這裡,茶也有些涼了。不如我叫下人再去沖泡一壺,四哥我們慢慢講。”
老七一直偽裝的純真沒有心機,在赫連訣和赫連政的面前,他永遠是那個長不大的老七。在今天,赫連訣的心裡才剎那間明白,不管老七這麼做到底是因為什麼,很多事情他所一直以為的或者是他所希望的,都不會再是他以為的那樣。
“不用了,四哥只想問你一句,如果她那天沒有被我救走。後果,會是什麼?”赫連訣說著,看向杯底無色的玉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