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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開清淺的說讓她為她奪得天下,而她輕聲答應。她也說不要讓他死,不願看到他在自己面前倒下的樣子。想到這裡,赫連訣薄唇微啟,唇角勾起淺淺的弧線,眼角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神色。他的笑容很輕很柔,很安靜……
她那麼好,好到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去愛她,赫連訣啊赫連訣,你真是天下第一大混蛋!你想正大光明地告訴赫連政,告訴天下人,殷素兒是你的,可是你卻親手將她推給了九五之尊,說什麼愛他就要為他奪得天下的混蛋話!
可是儘管赫連政這般憤怒,自己又能夠對他保證什麼呢?就連自己都不知道每每看見殷素兒時候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絲毫不像自己的事,自己又能說什麼呢?
赫連政轉過身去,微微俯首道:“你……去南疆罷。”在他拳底之下,指尖的傷口被扳機摩挲地綻開了更深更痛的口子,而心底裡的痛,卻是無法抹去。
紫衫的男子唇角凝出一抹艱澀的笑容,卻看見赫連政轉過身來正對著自己,再次開口:“明日即出發,若是沒有理由對阿宸講,便也將他帶走。”
錦陽殿外,幾絲疲憊而慵懶的陽光從金絲窗欞裡滲透進來,在殿內空氣裡絲絲遊離的塵埃之中,將它折射的帶著星辰一樣的光芒。
那張清朗的臉上,茶色的瞳子彷彿能夠看穿世間的一切喧囂浮華。只是微微的俯首,答應道:“臣明白。”
赫連訣回到了祁陽郡公府上,在屋內,一位與他帶著同樣面具的男子似乎十分為他擔心。
他不慌不忙面色沉穩的收拾著東西,時而還轉過臉來看一看赫連宸。忽的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對著他說:“南疆其實並沒有那麼遠,而且皇上也沒有說是不能回來。這次去,若是三五個月你再去找四哥,或是四哥回來看你,我想皇上並不會不同意。”
春天終於還是過去了,祁陽郡公府上庭院裡枝椏頂端的葉子彷彿被重新漂染過,瀰漫出濃重的深綠氣息。在匆忙穿梭的人影之中,唯獨赫連訣站在屋外朝著皇宮的方向,寧靜若無人。
赫連宸一隻手輕輕地拍在赫連訣的肩上,問道:“告訴我實話,不是什麼南疆有起義組織皇上才讓你去守邊,而是因為殷素兒……是不是?”
桃花瓣彷彿穿過了千年,在赫連政望著的眼前簌簌飛落。
赫連訣沒有做聲,面上的表情依舊沉穩柔和似春風三月平靜的湖面。靜靜地看著潮起潮落得模樣,望住為自己擔心的赫連宸,說:“老七,皇上不是那樣的人。何況,我沒有理由這樣被他遣走。”
說完,他的眼角輕輕地折起了斑駁的褶皺,好像只是說出那番話的時候,他就已經老了好幾歲。
耀眼的冰冷終於融化在了四月的陽光之下。殷素兒站在蘭馨閣內向外張望著,看著那個騎著紅鬃馬的男子一身森冷,眼神炙熱卻駭冷。看著他,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一會兒像是在熔爐之中,一會兒又好似掉進了冰窟。
她轉過身來,聽著碧兒問:“娘娘在看什麼呢?”
“外面,長長的隊伍是要去哪兒?”殷素兒發問道。“是要去關外麼?好端端的,不打仗為什麼要出去呢?”
碧兒走過去,順著殷素兒的視線望過去,解釋道:“那長長的隊伍是祁陽郡公去南疆的隊伍,皇上命令的,今天就要走。”
今天,就要走……
殷素兒不再說話,只是低頭看著漸漸遠去的隊伍,遠去的帶著面具的男子。
他微微高昂的頭在那長長的整齊列陣的隊伍裡顯得那麼突兀,帶著面具的冰冷使她能夠一眼就看的到他。原來……他是祁陽郡公赫連訣。
凝滯在唇角的笑容漸漸地化成了一股令人冰冷徹骨的殘酷和危險,下一刻殷素兒卻挽起了一個明媚若春風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