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疏。”……
走廊上的燈太亮了,程蔓微微眯起眼睛,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落拓俊挺的背影,一時間有些恍惚。彷彿他還會像當年的某一天那樣,走著走著突然頓下腳步,回過頭來對她輕輕一笑,眼中波光流轉,側臉英俊如雕塑,對她說,我們在另一邊,先走了啊。
而現實卻是,他與她陌路相逢,眼神一再交錯,拉開距離,連一秒都不願在對方身上停留。
趙遷終是沒有送她。理由很簡單,她有車,技術還不錯,天雖然黑了但也不過八點多,正是燈火繁華之時,她回去一路皆是在鬧市,並無安全之虞。所以經她幾番堅持,趙遷無奈妥協,放棄了送她回宿舍的念頭。
走前這廝道,“到了給我打個電話報平安啊。”語氣裡還有些不甘。
她又不是三歲小姑娘,憑什麼向他報備?
程蔓鄙視地看了他一眼,鑽進自家車子,發動油門揚長走人。
××
走廊很長,出了電梯後,秦準與趙院長朝這層樓的最後一間病房走去。
趙院長是個很健談的人,一路笑呵呵地與他聊著各類話題。他興致不高,但並無怠慢長輩的意思,便有一搭沒一搭的應答著。
趙院長說:“小程醫生很不錯,理論知識十分紮實,臨床技術水平也掌握得很熟練,是個不得多得的人才,醫院打算大力培養……”
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消毒水的刺鼻氣味,冰涼冰涼壓下來,久了便讓人生出煩悶不適來。他微閉了閉眼,眼前漸漸浮起那張清秀倔強的臉龐,她氣息悠長,眸子烏溜溜的像只小白貓,面容白皙,燈光下眼裡的暗色無處遁形。
趙院長在他旁邊說著什麼,漸漸的卻聽不分明瞭。
出了醫院後,夜色已深沉。羅帆打電話過來,“師兄,我們在‘藍調’開了包廂,你過來不,咱一起喝幾杯?”
晚風習習,一股涼意撲面而來,空氣清冽的直直鑽入肺中。
他嗯了聲,想也沒想,笑了笑,漫不經心的,“成啊,咱不醉不歸。”
回國後,他僅與羅帆見過一次面,是在給他辦接風宴的時候。那會兒這小子還拍胸脯裝神秘,說是會給他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他面上沒表示,但心裡卻是十分清楚他所說的“驚喜”是什麼?
……那又如何?
他甚至是有些惱怒地想著,那個木頭,會來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到最後,她果真沒有來。竟是連奢望都不肯留給他一點。
*
走出酒吧,夜風越發的冷了。包廂裡羅帆與另外幾位熟人死命兒灌他,一時間大家都有些喝多了。秦準腳步有些不穩,坐進車內後,頭伏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
許久,遠處有一束光打過來,刺眼的亮。
他微微眯了眼,抬首,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一會兒,接通了。他不待那頭說話,就道,“程蔓,我不准你喜歡上別人。”
——
☆、在乎過
“程蔓,我不准你喜歡別人。”
接到這個陌生號碼的電話時,程蔓洗完澡擦乾了頭髮,上了床正想休息。
他的聲音在這樣的深夜裡響起,帶著幾分慣有的隨性與漫不經心,並不十分霸道的語氣,反倒多了一些低緩暗啞。她盤腿坐在床上,心中忽感淡淡的哀慼,那些或是清晰如昨昔或是模糊如夢境的往事,一點點的悄無聲息地浮上來,漸漸就堵住了喉嚨。
原來有些話,也會因時光流轉而變了模樣。
秦準,這一回,你用什麼身份來說這句話?
她聽著那頭略顯沉重的呼吸,張口欲言,那邊卻“喀嚓”一聲,結束通話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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