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瞭然一笑:“這個攝影師是個德籍華裔,這兩年新竄起的。前不久才在奧地利超級攝影巡迴展上拿了金獎。我也是託了不少熟人,再拍到他這一副作品。”
“華裔?”顧知知道這奧地利超級攝影巡迴展簡稱“奧賽”,素有攝影界“奧斯卡”之稱,能夠在“奧賽”拿金獎,其攝影技術與藝術價值,必是得到專家肯定和國際認可的。
“是啊。”林美照指著照片下方的署名,說道:“你看這個Lee,是我們華人的姓氏吧?不過他們這個家族卻在德國紮根很久了,一直以藝術為生。Ian的父親叫Linus,在歐洲也是個小有名氣的攝影家,據說現在主要從事藝術品經紀的工作。”
顧知聞言,安靜地點了點頭。林美照的一席話,打碎了她心裡最後的一點兒幻想。這個Ian。 Lee的攝影師是有家族的,不像楊安桀,是個孤兒。
更何況,楊安桀也許早在四年前就已經屍沉於博登湖底了。
顧知想著,不禁在心底嘲笑自己那猶如野火般生生不息的希冀。這時,一個男子悄然走到她身旁,無聲地握住她冰冷的手。
林美照側身,笑道:“喲,玉少,來找女朋友了?”
簡玉柏也是剛沐浴過的,一身清爽,即便是穿著最普通的白色浴袍,也難掩他天生的風姿綽約。他淺淺一笑,說道:“知知半晌沒回來,我知道她一定是迷路了。”
林美照抬手看了看腕錶,發現時間確實不早,連忙說道:“我給兩位安排了臥室,今晚就在這裡睡下吧?”
*
歐洲人的臥室就真的只是睡覺的地方,除了一張雙人床和兩張床頭櫃,就連一張沙發都沒有。
顧知雙手抱胸地站在那張並不寬敞的雙人床前,眉頭緊蹙。
相比之下,簡玉柏就要閒適多了。只見他在浴室吹乾頭髮,徑直走到床邊,掀了被子便直接躺了上去。
顧知見勢,眉頭皺得更緊了。只見她深吸一口氣,說道:“玉少,其實……我可以去住酒店。”
可那邊廂的簡玉柏已在床上調整好姿勢,準備入睡。聽到顧知這麼說,他挑了挑眉,說道:“顧知,你原本的計劃是今晚就坐夜車回慕尼黑吧?”
“對。”顧知也不好奇簡玉柏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計劃的,只是如實相告:“我明天下午1點的飛機,從慕尼黑回B市。”
如今到好,火車是已經錯過了。在這裡過一夜,顧知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趕上明天的飛機。
簡玉柏聞言,從床上坐起。他看了顧知半晌,說道:“做戲做全套。我們今晚在這裡過夜,明早我讓助理開車送你去機場,再幫你升到商務艙。”
慕尼黑直飛B市也要12個小時,能免費升到寬敞又舒適的商務艙,對顧知來說絕對是個誘惑。但是……顧知再一次環視整個房間,要她和簡玉柏睡在同一張床上,她……有心理壓力。
雖然她已經不記得,昨晚在那個豪華的酒店套房裡發生了什麼,可是今晨在簡玉柏身邊醒來的畫面,還是牢牢地刻在了她的心上。
時隔24個小時,讓她和這個她曾春風一度的男人再次共處一張床,顧知相信自己……一定睡不好。
似是看出顧知的遲疑,簡玉柏清了清喉嚨:“顧知,林道是個旅遊小鎮,春天又是旅遊旺季。如果你沒有提前預定酒店,你確定你現在出去還能找得到地方睡嗎?”
那我們,就當昨天晚上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吧。
這是她親口對簡玉柏提的建議,但如今,她自己卻做不到。反觀簡玉柏,則一派閒適地靠在床頭,耐心地等待著她的反應。
看來……他倒是忘得乾乾淨淨了。
這樣想著,顧知突然恨起自己的不灑脫來。只這一秒,她似是下了決心,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