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怕是很難買到吧?”
林美照笑著搖搖頭,說道:“其實我喝茶,是無所謂品種的。每天一杯茶,我追求的不過是這茶的道理。Flora,我們都是學哲學的。不知道你對這茶道又瞭解多少?”
簡玉柏一怔,沒想到林美照會把話題拋給自己。他沉吟半晌,才開口:“不怕學姐見笑,我對茶道的研究實在粗淺。只知道陸羽在寫《茶經》的時候,似乎融入了道家老子的思想。”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林美照說著,將新煮沸的水添進紫砂茶盅裡,“Flora,你說得很對。中國的茶與道、儒兩家密不可分,其中又以道家為重。而這道家的精髓,不過在於一個‘和’字”。
簡玉柏聽著,原本還有些惶恐的內心卻突然安定。他細細品味著林美照的話裡有話,眉目平靜,語調和緩:“學姐教訓的是。”
“Flora,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約見我丈夫,數次未果,如今卻在林道與我相遇,我當然不會以為這是巧合。”
簡玉柏放下手裡的茶碗,再抬眼,姿態依舊謙恭:“謝謝學姐願意給我一個機會。”
林美照聞言,不禁在心裡暗歎簡玉柏的一點就透。她晃了晃手裡的茶湯,說道:“你的HK計劃,我聽而學提過幾次。你還年輕,在商場上免不了爭意氣。但是一個‘和’字,還希望你時刻放在心裡。”
林美照的意思簡玉柏都懂,但他也有自己的堅持:“只要方總願意助我一臂之力,HK計劃的實行就不會是一件難事。”
“你是B市第一少,你父親為你打下的大片江山,已是旁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成就。只要不出太大的紕漏,我相信簡易集團在你手裡也只會越來越好,你為什麼還要自找苦吃?”
“窮且益堅,不墜青雲志。這茶名喚金駿眉,一個‘金’字便足以象徵它在茶中的地位。而所謂的‘和’,也不過是人到了一定的地位才會追求的境界。”簡玉柏說著,眼裡眉間第一次有了戾氣,“簡易集團畢竟是我父親的,我有我自己的追求。”
林美照聽著,沒有再接話。偌大的客廳突然陷入沉默,只剩下爐上的沸水“咕嚕”作響。
過了半晌,許是覺得茶涼了,林美照倏然倒掉自己手裡的茶湯。她放下杯子,起身走到一個櫃子前,拉開抽屜,拿出兩張米白色的邀請函。
“我們這次到歐洲,收穫了不少優秀的藝術品。”林美照說著,將請帖遞到簡玉柏面前,“我名下有個慈善基金會,我和而學打算下週到B市,以基金會的名義開一次拍賣會,籌得的善款會捐給中國山區的貧困兒童。不知道……我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你出席?”
簡玉柏聞言,有些受寵若驚。他連忙接過那兩張邀請函,感激地看著林美照:“謝謝學姐。”
“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林美照一掃方才的沉重和嚴肅,嘴角帶笑地說道:“Flora,我很喜歡顧小姐,到時候還希望你能帶她一同出席。”
*
顧知的飛機是在下午1點,從林道駕車前往慕尼黑最快也要兩個小時。於是她在林美照的別墅簡單吃了些早飯,便要啟程前往慕尼黑機場。
簡玉柏很守信,讓韓騏駕車送她去機場。
此時的雨勢已經越來越大,大有傾城之勢。黑色的賓利慕尚在城際公路上賓士著,細密的雨絲猶如萬箭齊發一般地打在透明的車窗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即便車內放著音樂,也不能掩蓋這轟鳴的雨聲。顧知坐在真皮後座,沉默地看著窗外朦朧的世界。
也許是覺得車內的氣氛太沉悶,韓騏調轉了廣播頻道。鋼琴曲一下子變成了流行音樂,顧知側耳傾聽,是蘇打綠的《小情歌》。
就算大雨讓整座城市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