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掠過我的肌膚,帶出一陣粉櫻的顏色。當這氣流爬至我的頭臉時,它的熱度將額上、眼角的皺紋一一熨平,於是鏡子裡出現的那張臉,便成了光潔瑩然的漢白玉,而非斑駁凸凹的花崗岩。
後來鴻筱告訴我,那是雌性激素的功勞。性激素的分泌讓女人更女人,男人更男人。
可是,理由何在?
難道,春風又度了玉門關?我即將迎來人生第二段激情燃燒的歲月?
鴻筱給不出答案,我也給不出。也許根本就不需要給出。一個默契的微笑足以擊碎千把問號。
日子,一如既往地向前飛奔。我也漸漸地習慣了每週末和鴻筱會面的生活。
平時,靈魂化成輕煙,飄散在街市與鄉村、古遠與未來、字裡和夢中。一到週末,便飛越千山萬水亙古而今地匯聚過來,漫沐喜悅的流光,笑著,跳動著,在他的眼神中酩酊、沉淪。
兩個月,鴻筱的大學生活駛入了正軌。除了十一大假時和玲玲、于斌聚過幾次之外,多數時間,他都潛入了醫學的瀚海中,在福爾馬林的氣味、DNA的形構、X光的顏色和可以長達幾十個字母的醫學英文單詞裡逡巡遊弋,間或把他穿著白大褂的照片發到我的郵箱裡,標題是:白衣使者莫鴻筱。
看到鴻筱如此勤奮,我終於可以放心地前往杭州祝壽。臨行前,鴻筱畫了一張生日賀卡遞到我手中,說他以後掙了錢,一定買最好的禮品送給外婆。我說,只要你有這份心就夠了。
飛機,連同我的心在藍天裡懸浮一個多小時後,山明水秀的杭州城又一次被我踩到了腳下。思緒也隨之飛向那片多情的湖泊,以及湖邊豪宅、宅裡故人。
還是母親親自來機場接我。儘管三個月前才聚過,她看到我時的情形,就像闊別多久一朝重逢一般。一面咳嗽一面道:“丹妮,我可把你等來了。今天杭州天氣挺冷的,你穿得太少了,快跟我進車。”
“媽,你生病了?怎麼咳嗽呢?”
“有點感冒,沒關係。我這兒還有感冒藥,你要不先吃點預防一下。我怕……傳染給你。”
我接過她手中的藥,說道:“我們回家吧。”
家,回了。人,見了。心情,上下起伏。對於詹家,我雖然沒太多惡感,但也談不上什麼好感。見到詹叔叔,只是禮貌地打了聲招呼。詹叔叔不以為意,熱情將我介紹給她的親生女兒認識——一位前不久剛從美國回國的心理學教授,名字叫作詹憩雲。
詹憩雲今年四十歲,離過婚,現在斯坦福大學任教。這次回國是作一次學術訪問,剛好趕上了我母親的壽筵。我和她聊了一會兒,發覺她是一位端莊成熟的知識女性。心生好感,不經意就吐露了一些心事。詹憩雲道:“我理解你和詹家的隔閡。你……你應該很愛你的父親對吧。”
我點頭道:“我整個童年都受到父親的影響,所以難免……難以和詹叔叔親近。當然,也可能跟我性格有關。”
“其實,你也不用太過在意從前的事。還是好好珍惜現在的家庭吧。聽我爸說起,他倒是很欣賞你呢。”
“我已經和這邊融合很多了。畢竟,呵呵,我還是很看重親情的。”
“嗯,聽說你還沒結婚?”
“不錯。”
“哦……那你以後的打算呢?”她並不問我原因。
“不知道。未來不可預料,懶得去想。我現在只想看到我的養子好好生活,就心滿意足了。”
在她的詢問下,我又把收養鴻筱的事大致說了一遍。詹憩雲的臉添了幾分驚奇,問道:“那你以後……就把他當兒子了?自己不打算生了?”
“我都這把年紀了,還生什麼孩子,呵呵。至於鴻筱……”
“怎麼?”
“他肯定是我生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