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好,哪怕陳夫人在這裡當眾撒潑,她也不至於說出這樣的話來,李未央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郭夫人這些天以來對納蘭雪的內疚累積到了極點,像納蘭雪這樣的姑娘,若是不夠漂亮,不夠善良,不夠善解人意,不夠隱忍……郭夫人是不會這樣的難受的。
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很好的兒媳婦,接著又差點失去了自己的兒子,如今這陳夫人還上門來,咄咄逼人的指責,說到底,這樁婚事難道不是陳家逼著郭家去結的嗎?兩家人都有錯,可是陳夫人今日所為,卻把所有的過錯推到了郭家身上,實在是過於苛刻了。
陳夫人像是不敢置信,她看著郭夫人,瞪著她,意識到對方是根本不想挽回這樁婚事,陳夫人眼中突然出現一絲驚慌,好半響她才低低的,暗啞的,幾乎有些害怕地迸出一句,“你,你瘋了不成?”
郭夫人冷笑了一聲,突然走近了,盯著她,彷彿要將她看穿一般:“從頭到尾,我們郭家做過什麼對不起陳家的事嗎?我沒有,衍兒沒有,郭家每一個人都沒有對不起你的女兒,可是她呢?她今天落到這個下場,你有沒有問過她,究竟做了什麼?難道都是我郭家的不是,她沒有半點的過錯嗎?這些日子以來,我對她百般容忍!當年正是你們用這交情作為脅迫,硬生生逼著我的兒子,拋棄了他心愛的女子,毀了婚姻之盟,做了一個背信棄義的人,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在新婚不久,就離開大都去鎮守邊疆,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現在你們還口口聲聲的來指責我,到底是誰不可理喻,我們郭家嗎?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陳夫人張口結舌地看著她,再看看四周鴉雀無聲的眾人,不禁啞然,很快又歇斯底里起來:“陳靈,玄華,你們為什麼都不說話?竟然任她這樣黑白顛倒,囂張跋扈的來批評我們陳家!”
郭夫人聞聲,只是靜默地看著她道:“因為我們兩家造成的悲劇,就近在眼前。”
陳夫人震撼了一下,企圖集中起全部的力氣反駁對方的控訴:“你說什麼失去了一個兒子?他好端端的在邊境待著,可我的女兒已經躺著爬不起來,說不準就要……”她望著對方,那個死字在嘴邊說不出來,終究咬緊了牙,顫聲道:“這婚事難道不是你們郭家也答應的嗎?”
郭夫人冷冷地一笑:“是啊,所以咱們兩家都是有罪的,我們拆散了一對有情人,所以如今遭受的一切,都是我們咎由自取,罪有因得。真正該說對不起的,郭家只對不起納蘭姑娘一個人而已。”
陳夫人一下子坐到在了椅子上,幾乎是震驚地看著郭夫人:“難道你要為了一個小賤人,就這樣抹殺了咱們兩家多年的情誼?”
郭夫人面色煞白,聲音一下子更加冰冷:“陳夫人,請你的嘴巴放乾淨點,不要玷汙了陳家百年的清譽!”
陳夫人咬牙道:“難道不是嗎?那位納蘭姑娘又是什麼東西?她有什麼跟我女兒相比?”
李未央聽到,心頭冷笑,陳家人也許高貴,看不起納蘭雪的出身尋常,以至於他們覺得郭衍本就應當屬於陳冰冰的,納蘭雪就是該死,所以她失去自己的姻緣失去自己的生命都是咎由自取,而與陳冰冰無關,這樣的邏輯真是夠強盜的,但是陳夫人卻說得這樣的義正言辭,這樣的毫不猶豫。
齊國公開口道:“陳尚書,這件事情我暫時沒有心情來和你討論。至於你的女兒……”他看著陳靈,略帶歉意地道:“這樁婚事,怕是要就此作罷了,我會讓衍兒寫一封和離書,親自送到陳家。”
陳夫人聽到這一句話,所有的劍拔弩張都化為崩潰,脆弱的淚水止不住的流淌下來,她大聲地道:“你們為什麼要這樣狠心?我的女兒哪裡不好?竟然要和離?”
其實陳冰冰這樣的所作所為,就算是郭家要休了她,也沒有什麼不對,但是齊國公不願意將事情鬧得太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