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辛二的醫生。她說她是急診新來的,她說她仰慕他已久,對他很是敬佩,可從她看他的眼神裡,他看不到她對他所說的那種敬意,也絲毫感覺不到真誠和熱情。在她直刺刺、亮閃閃的視線下,他只感受到了絲絲詭異和壓迫。這個人,不簡單吶!
還有,她竟然知道閉脈、細脈,也檢查出了張遠鐸身體的病症所在,更是在張夫人面前挑釁於他!切磋、指教?他倒想看看這小醫生到底有沒有那個能耐!
“咱醫院每天都來來去去這麼多人,我怎麼清楚這個。”他一屁股斜靠坐在書桌上,又道,“不過最近咱們科跟西邊那邊最近爭得挺厲害的,把中立的急診給整的急了眼,聽說有年輕醫生給了西邊的人吃了好大一頓癟,西邊現在是有氣沒處撒,躁著呢。”
“年輕醫生?”會是那個人麼?
“對啊,好像是梁老介紹來的,剛才國外回來,手術技術一級棒。”重點是,長得年輕又貌美~
“梁老介紹進來的?這事我怎麼不知道?”他瞪著鍾祁晟,覺著這混小子越來越不靠譜,真是一點正形都沒有,如果以後他不在了,他要怎麼辦喲!
“又不是什麼大事。再說了,那時候你不是忙著給張家那小子治療麼,我哪敢打攪你啊,我又不是吃飽了閒的。”鍾祁晟剔剔牙,“呸”地往地上吐了什麼,手在後背撓了撓。“話說回來,爸你回來生這麼大氣,為什麼啊?”
“沒什麼。兒子我告訴你,做人吶,就是要硬氣,要識時務。張家是頭吃人不吐骨頭的猛獸,用得著你的時候,任與你要求,嫌你礙眼了,拉倒滾邊兒!我算是認清了,這一條繩子上的蚱蜢也有狗咬狗,窩裡反的時候。”
張老太爺想趁著局勢混亂的時候,把知道他很多秘密的鐘家給處理了,他以為鍾明全已經完全治癒了張遠鐸的病情,就可以隨時放手,高枕無憂了。可是到底鍾明全是留了後手的,天性善妒、多疑的他壓根就沒有對他說實話。
張遠鐸的病,他查得出卻治不了,能調養續命,就是醫不好。但是這個事實,他心裡知道不能明明白白告訴張家人,為了鍾氏的發展,他只能大膽一試,與虎謀皮也在所不惜。他以為深入與張家合作,張家最後還是會念在舊情不會對他們棄如敝履,誰知如今竟是想主動拉人下馬,讓他們鍾家替他們張家背黑鍋!
而理由則是,鍾氏長久以來憑張家對他們的信任,隱瞞張家嫡長孫的病情,控制著其病情發展做要挾,意欲謀利,侵害張家名譽和威嚴。好大的一頂帽子扣下來,再查出其雙子星醫院內/幕黑料,把所有一切順理成章栽贓在他們頭上!這算盤打的好啊,可是也要打得響才是真的好!
“爸,張家是不是要對我們做什麼了?”鍾祁晟腦子長得雖然不算挺靈光,但危機意識還挺敏銳。從他爸的語氣裡,他感受到了點點不一樣的氣氛。
“張遠鐸病發了,老太爺怪罪下來,很生氣。”對著兒子,他也就只說了表面。就算是對自己的兒子,他也是不放心他那張不牢靠的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賬東西!不是他要看不起自己兒子,而是事實就是如此!
“不是我說啊爸,這人毛病天生如此奇特怪異,本來能活命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他們張家怎麼就這麼不知足?他們有能耐就自己找人給治去啊,用不著拖了這二十幾年的到現在再來說咱們吧?”
“唉,行了。我不想聽你說這個。你明白給我去打聽打聽急診新來的,一個叫辛二的女醫生,到時候給我她全部的訊息。”
鍾明全吩咐道。他想,這個小姑娘既然知道如此奇特的脈象,也許還會知道點其他的別的什麼。她不是想得到他的指導麼,如果這人有利用價值,他不介意拿來一用。只是,這人給他的感覺心裡總是凸凸的,他有必要掌握點確實的訊息才能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