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戰,晁公子勿要忘了。”
晁景忽然垂頭嘆了一口氣,鬥敗公雞似的垂頭喪氣的返艙去了。
卓狂生來到拓跋儀身邊,低聲笑道:“儀爺又怎樣哩?”
拓跋儀老瞼一紅,曉得自己的神態落入卓狂生眼內,苦笑搖頭,嚮慕容戰打個招呼,一起回望臺去。
※ ※ ※
劉牢之在石頭城太守府的公堂見劉裕,沒有其它人在旁,劉裕進堂後,親衛還掩上大門,在外面把守。
劉裕雖恨不得把劉牢之來個車裂分屍,仍不得不依足軍中禮數,下跪高聲感謝劉牢之開恩。
劉牢之從坐席搶前來,把他扶起,歉然道:“是我不好,未弄清楚事情底細,便怪罪於你。這或許就是愛之深,責之切,小裕你勿要放在心上。”
接著又把放在小几上的厚背刀拿起來,親自為他佩掛。
劉裕心中暗罵,這傢伙確是愈來愈奸,學曉玩建康權貴笑裡藏刀的政治遊戲,今回不知又要玩甚麼新的把戲。
表面當然是一副非常受落,感激涕零的模樣,來個爾虞我詐的同臺表演。
劉牢之覺察到司馬道子對自己改變態度,心中會有怎麼樣的想法呢?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劉牢之絕不會就此罷休,可是少了司馬道子的配合,殺自己的難度會以倍數遽增。
以前他已奈何不了自己,現在更是無從人手,除非他劉裕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
軍中最大的規條,是違抗軍令又或以下犯上,劉牢之能在這兩項罪名上向他劉裕使計嗎?
分主從坐好後,劉牢之微笑道:“小裕消了氣沒有呢?”
劉裕恭敬答道:“只是一場誤會,小裕不但沒有心存怨氣,還非常崇慕統領大人秉公辦事的作風。”
劉牢之欣然道:“真高興小裕回來為我效力,於此朝廷用人之際,正是男兒為國效勞,建功立業的好時機。小裕心中有甚想法,儘管直說,看我可否讓你盡展所長?”
劉裕心忖任你如何巧言令色,最終目的仍是要置老子於死地,且殺害自己的心比任何時刻更急切,因為司馬道子對自己的支援,令這奸賊響起警號,愈感受自己在北府兵內對他權位的威脅。
不過自己對劉牢之亦非全無利用的價值,劉牢之現在最恐懼的人,既不是孫恩,也不是司馬道子,更不是他劉裕,而是桓玄。因為劉牢之清楚桓玄是怎樣的一個人,絕不會忘記劉牢之在最關鍵的時刻背叛他,致令桓玄功敗垂成,全因劉牢之之故,含恨退返廣陵。
劉牢之終為晉將,不論如何威懾朝廷,仍須聽命晉室,如對天師軍的進犯完全袖手不理,實很難說得過去,亦難向手下將士交代。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便可以充當送死的先鋒卒。
裝出感激神色,道:“小裕願追隨統領大人,討伐天師軍。”
劉牢之問道:“你曾在邊荒與天師軍周旋,對他們有甚麼看法?”
劉裕答道:“天師軍絕非烏合之眾,徐道覆更是難得的將才。其手下將領如謝緘、陸環、許允之、周胄、張永等均是能征慣戰的人,兼且他們乃當地有名望的人,不但對該區瞭如指掌,又得當地�眾支援,不易對付。”
劉牢之點頭道:“你的看法很精到,這場仗確不易打。”
又問道:“孫恩此人又如何呢?”
劉裕嘆道:“即使我們能盡殲天師軍,恐怕仍沒法殺死孫恩。此人不論道法武功,均臻出神入化的至境。唯一有可能殺他的人,只有燕飛,其它人都辦不到。”
劉裕故意趁機打出燕飛這張牌,是要增加自己可被利用的價值。孫恩乃天師軍至高無上的精神領袖,如能除去他,天師軍便會像彌勒教竺法慶被殺般,來個樹倒猢源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