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覆嘆道:「我也在擔心,自決戰燕飛歸來,天師似乎除了燕飛外,對其他一切都失去興趣,包括我們天師道的千秋大業。唉!希望這只是短暫的情況。」
盧循苦笑道:「燕飛究竟有甚麼魔力呢?第一次與燕飛對決後,天師便把天師道交給我們師兄弟。第二次決戰後,天師連說多句話的興趣都失去了。剛才我送他登船,他竟沒有半句指示,到我忍不住問他,天師才說我們必須鞏固戰果,耐心靜候謝琰的反應,以最佳的狀態一舉擊垮北府兵,如此建康將唾手可得。」
徐道覆點頭道:「天師仍是智慧超凡,算無遺策,此實為最佳的戰略。」
盧循拍拍徐道覆的肩頭,道:「我們兩師兄弟必須團結一致,道覆負責政治和軍事,我負責聖道的宣揚,直至有一天我們天師道德披天下,完成我們的夢想。」
※ ※ ※ ※
劉裕在天亮前,登上劉牢之安排送他往鹽城的戰船,他呆坐船尾處,瞧著廣陵被拋在後方。
風帆順流往大江駛去,劉裕心中一片茫然,對於能否重返廣陵,他沒有絲毫的把握。劉牢之這招非常高明,一句話把他置於絕地,不但今他陷於沿海巨盜的死亡威脅下,更令他成為各方要殺他的人的明顯目標。
足音傳來,
劉裕抬頭望去,愕然道:「你不是老手嗎?」
老手來到他面前,欣然道:「難得劉爺還記得我,當日我駕舟送劉爺、燕爺和千千小姐到邊荒集丈,想不到今天又送劉爺到鹽城赴任。嘿!我本身姓張,老手是兄弟抬舉我的綽號。」
邊說邊在他身旁坐下來。
劉裕拋開心事,笑道:「我還是喜歡喚你作老手,那代表著一段動人的回憶。剛才我為何見不著你呢?」
老手道:「我是故意不讓劉爺見到我,以免招人懷疑。船開了便沒有顧忌,船上這班兄弟都是追隨我多年的人,可以信任。唉!千千小姐和小詩姐…… 」
劉裕道:「終有一天,荒人會把她們迎返邊荒集。」
老手頹然道:「只有這麼去想,心裡可以舒服些兒。」
接著壓低聲音道:「今次我可以接到這個差事,是爭取來的,孔老大、孫爺和一眾兄弟也有份在暗中出力。」
劉裕生出溫暖的感覺,自己並不是孤軍作戰,而是得到北府兵內外廣泛的支援。
老手憤然道:「際此用人之時,統領卻硬把你調去鹽城當太守,作無兵之帥,大家都替你不值。」
劉裕愕然道:「無兵之帥?」
老手道:「我本身是鹽城附近良田鄉的人,對沿海郡縣的情況瞭如指掌,只今年我便曾三次到鹽城和其附近的郡縣去。所以今次孔老大特來找我送劉爺去,好向劉爺講解當地的情況。」
劉裕忍不住問道:「孔老大怎曉得我認識你?」
老手道:「我一直有為孔老大暗中辦事,我們北府兵的戰船到哪裡去都方便點,等閒沒人敢來惹我們。早在我送你們到邊荒集去後,孔老大便找我問清楚情況,還大讚劉爺和燕爺夠英雄,天不怕地不怕。」
又湊近低聲道:「現在孔老大和各位兄弟已認定你是未來的真命天子,所以把籌碼押在你身上,大家豁出去了。」
劉裕大感慚愧,卻曉得就算否認,仍不能改變半了點兒這種深植人心的定見,只好照單全收,預設了事。回到正題道:「鹽城方面現況如何?」
老手道:「建康派出王式討賊,可說是最後一擊,若不是焦烈武把劫掠的物件由貧農和商旅轉向海外來做貿易的商船,影響舶來貨的供應和朝廷的稅收,朝廷亦沒閒心理會。我們這個朝廷從不理沿海民眾的死活。最重要只是保著建康和附近的城池,讓皇族高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