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晴也目不轉睛的看著盧循高舉的古玉,劉裕隱隱感到盧循這類喜怒不形於色、城府深沉的人忽然變得這般爽脆,大不合常理,但一時間仍猜不到他的下著。
盧循從容道:「禮尚往來,奉道兄是明白人,該曉得如何做吧?」
奉善乾咳雨聲,點頭道:「這個當然,奉善有個提議,我們可分別把太平玉佩放在後方地上,然後動手較量,勝者便可攜寶離開,道兄意下如何?」邊說邊掏出另一方圓拱型的寶玉,式樣與盧循手持的完全相同,其鋸齒狀的兩排缺口,若與盧循的寶玉接合,剛好接成一片手掌般大的玉環,中間有個寸許鏤空的小圓孔。
盧循陰側惻笑道:「何用多此一舉,我索性把手中古玉交出道兄保管,然後再憑本領從道兄屍身上把玉佩取回來,不是更有趣和刺激嗎?」
說罷不理奉善是否反對,持玉的手一揮,寶玉化成白芒,疾往奉善面門射去,只聽其破風之聲,便知寶玉貫滿真氣,勁道十足。
此一著大出旁窺的三人料外,奉善更是大吃一驚,雖明知盧循不安好心,卻又不能任寶玉摔成碎粉,且存有僥倖之心,因為只要拿得寶玉,便可溜之夭夭,大功告成。
奉善也是狡計多端的人,見盧循隨玉撲來,知道若伸出另一空著的手去接,那變成雙手均拿著易碎的珍寶,等若雙手被縛,恐怕一個照面便要了賬,但情況與時間又不容許把手中的寶玉先收入懷內去,人急智生下,陰柔之勁注入手中寶玉里,竟迎著照面飛來的另半邊寶玉撞去,另一手握成拳頭,照著疾掠攻來的盧循隔空一拳轟去,只要阻得對手片刻,他便可爭取時間收得完整的太平寶玉,那時要打要溜,任他選擇。
眼看兩玉相擊,同化碎粉,豈知奉善使出一下精微的手法,不但化去盧循的勁力,還把兩玉接駁起來,發出「得」聲脆響,四足鋸齒介面接合鎖緊,變成一個完美的玉環,用勁之巧,角度拿捏的精準,教人歎為觀止。只可惜旁觀的燕飛、劉裕和安玉晴,均清楚奉善的災難就在此刻開始。
兩人武功相差不遠,否則盧循不用行此險著,現在奉善大半的心神功力均分出來去接收另一半寶玉,兼且剩下一隻手應付敵人,優劣之勢,不言可知。
果然盧循一聲長笑道:「道兄中計哩!」竟在拳勁及體的一刻,一個旋身,化去對方大部份拳勁,速度不減反增,硬要撞入奉善懷裡去。
奉善大吃一驚,全身道袍像先前般再次鼓脹起來,豈知盧循已騰身而起,來到他頭頂上。
奉善不但了得,也完全不顧身份,竟然往橫滾開,大圓球般從街心滾過東面的行人道去。雖避過頭爆而止的臨頭大禍,亦陷進更大的危機中,而到此刻他仍未有空隙收起重合為一的太平寶玉。
盧循一個大側翻,眨眼間追上奉善,奉善的雙腳不知如何竟從下往上疾撐,分取盧循的小腹和胯下。
盧循低叱道:「找死!」雙掌下按,拍在奉善左右腳尖處。一個是全力施為,一個是勉強反擊,高下立判。奉善張口噴出漫空血花,被掌勁衝得加速滾動,盧循正要追去,了結他的生命,奉善終作出最不情願卻又是最正確的選擇,猛力一揚,手上完整的太平寶玉脫手而去,直射往長街的高空中。
盧循那還猶豫,一聲「多謝道兄」,煞止衝勢,倒射而回,沿街往空中快速上升的太平寶玉追去。
一聲嬌叱,靜候多時的安玉晴早穿窗而出,像一隻輕盈的美麗雀兒般,衣袂飄飄的趕在盧循前頭,衝空追去。
奉善受創頗重,「砰」的一聲撞破鋪門,滾入劉裕隔鄰第三間店鋪裡去。
劉裕並沒有攔阻安玉晴,在他的立場來說,孫恩和盧循的太平教,隱為南晉的心腹大患,若太平教依照寶玉上的圖象,尋得那甚麼《太平洞極經》,誰都不曉得會有甚麼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