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後已變成充斥林內的激響,塞滿兩人耳鼓,周圍滿布氣勁,形成無數巴掌般大的急旋,利刃般刮割兩人,就像忽然陷身一個強烈風暴之中,差點立足不穩,能勉強立定已是了得。
燕飛感到整個天地暗黑下來,自然的光線當然不會改變,明月依舊,只是他的護體真氣被襲體氣旋迅速消耗,功力削減,致生視力大不如前的現象。而直到此刻,他仍不知道來襲者的位置,只曉得此人武功之高,不但前所未見,聞所未聞,且是他從未夢想過的。
「鏘」!
劉裕掣出厚背刀,在燕飛迷糊的視野裡左搖右擺,比他更吃不消,應付得更吃力。
倏地兩束如有實質、有無可抗禦之威的氣柱,分別直搗兩人背心,若給擊實,保證五臟六俯均要破裂,他們的護體真氣,起不了絲毫保護的作用。
燕飛純憑感覺,曉得劉裕因無法躲避,被迫揮刀迎劈氣柱,而來襲者的氣功,不但勝過兩人,且是全力施為,劉裕則是在勢窮力蹙下倉皇應戰,後果可以想見。
燕飛一聲長嘯,蝶戀花出鞘,日月麗天大法全力展開,先以陰月之勁硬擋對方的氣旋,接著月勁轉為日氣,劍尖發出嗤嗤破風之聲,閃到兩道氣柱間的隙位,逆氣流一劍往來人攻去。
劉裕此時貫滿全身真勁的一刀已命中氣柱的鋒銳,忽覺對方勁道收減數成,但已有如給千斤鐵錘重重擊中刀鋒,「譁」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倒飛開去,到背脊不知撞上那棵樹的粗幹,才氣血翻騰的滑坐樹根上,差點拿不住從不離手的厚背刀。
勁氣交擊聲在林木暗黑處連串密集的響起,劉裕在眼冒金星中,見到一個體格高大魁梧、臉帶猙獰可怕鬼面具的黑衣人,正兩袖飛揚,打得苦苦撐持的燕飛東竄西閃,左支右絀,險象橫生,動輒有命喪之虞。
劉裕知道是燕飛冒死抗敵,救回自己。否則自己就不是坐在這裡喘氣而是成了伏屍!心中一陣感動,倏地回覆氣力,從懷內掏出寶玉,大喝道:「太平寶玉在此!」一揮手,用勁將寶玉擲出林外去。
那個魔王般可怕的高手一袖揮得燕飛打著轉跌往一旁,倏忽間已穿林而出,往寶玉追去,快逾鬼魅。
劉裕慌忙往燕飛撲過去,燕飛正艱難地從地上站起來,臉色蒼白如紙,唇角盡是血汙。
忽然怒叱和打鬥聲從林外傳來,燕飛露出喜色,伸手搭上劉裕肩頭,道:「天助我也,是乞伏國仁來了,肯定他沒有命或沒有空來追我們。快走。」
兩人在密林內一條從兩座丘陵間流過的小河倒下來,離遇襲處足有十多里遠。
他們伏在河旁冰冷的溼土處,不住喘息。
劉裕忽然笑起來,又嗆出一口血,教人弄不清楚他是快樂還是痛苦。
燕飛本要詢問,竟然自己也笑起來,笑得非常辛苦,但也是無比的開心。
劉裕咳著道:「我說妖玉有利用價值時,尚未想過可用來救命,豈知還可以憑它要了乞伏國仁的老命,唉!他孃的!天下間竟有如此可怕的高手,看他不敢顯露真面目,照我猜他不是孫思便是江陵虛這兩個妖人。」
燕飛爬前兩步,把頭浸進清涼的河水裡,劉裕見他狀甚寫意,有樣學樣,也爬前把頭浸進河水去。
天色逐漸發白,這道小河在丘陵起伏的林木區蜿蜒而行,岸旁林木特別茂密,成為他們理想的避難所。
劉裕首先從水裡抬起頭來,任由水珠淌著流下臉頰,思索道:「那人又或許是安玉晴的老爹安世清,不過此一可能性較低,且看誰再會來追我們,便可推知那人是誰。」
燕飛盤膝坐起來,行氣運血,道:「劉兄傷勢如何?」
劉裕翻過身體,變成仰臥,瞧著林頂上的晴空,道:「只是疲倦,沒有甚麼大礙。還未有機會多謝燕兄的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