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會理好家中的一切,為我生兒育女,可以令我忘掉外面的陰惡和姦詐。”
燕飛道:“然則你認為千千不會是賢妻良母。”
劉裕道:“千千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女人,是否賢妻良母並不重要,但要她待在家裹等丈夫回來卻是一種浪費。匹配她的該是你這類浪跡天涯的浪子,既有胡族的野性,又不失漢族的溫文爾雅。只有跟隨你去闖蕩,她方可以發光發熱,亦只有你的豁達方不會阻礙她在曲藝上的發展,所以我在千千的事上從沒有勸過你半句話。”
燕飛道:“可是在過去一年我沒有離開過邊荒集,挺安於現狀的。”
劉裕深深望他一眼,道:“那是因為你疲倦了,所以需歇下來好好休息。現在你已逐漸恢復過來,你不覺得今次返回邊荒集後,你的變化很大嗎?”
燕飛默然片刻,欲言又止。
劉裕真誠的道:“自加入北府軍後,我的眼界開闊了,卻沒有一個知心的朋友,直至遇上你。和你在一起,我可以暢所欲言,不用有任何隱瞞,這情形令我自己也感到古怪,因為我自幼都愛把心事密藏心底裡,但對著你時竟有不吐不快的街動。你有甚麼話要說的,該像我般坦白才對得起我。”
燕飛啞然失笑道:“對得起你?哈!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曾動過勸我勿要碰千千的念頭。”
劉裕道:“俗語有云英雄難過美人關,若你像我般親睹慕容戰或屠奉三乍見千千時的眼神,當明白這句話的含意。千千是個很特別的女人,你看她的眼睛便曉得她不會容任何男女駕御她,她的感情更是開放的,大有任性而行的味道。我真怕她傷害你,當我看到她透過車窗盯著哪甚麼邊荒公子的神情,便知道自己的擔心是有道理的。”
燕飛的目光移往陽光燦爛的晴空,若有所思的道:“少時在我們的逃亡生涯中,我們曾到黃河之南住過一段日子,小圭喜歡捕捉蝴蝶,看到美麗的東西他總要據為已有。可是對我來說,瞧著蝴蝶在花間翩翩起舞,已是最大的樂趣,罩在網內的蝴蝶已失去它最動人的一面。千千便是最美的採蝶,要飛便讓她飛吧!我只會衷心祝福她,希望她可以繼續她精采的生命。”
劉裕大鬆一口氣道:“那我更放心哩!我真擔心你抵受不起另一次打擊。”
燕飛苦笑道:“你這個懂猜人心事的傢伙,唉!我的娘!另一次的打擊,說出來也覺得可怕。正如你所說的,說是一回事,行動又是另一回事。這幾天我確有點兒神魂顛倒,糊裡柵塗的。”
劉裕笑道:“這就是秦淮首席才女的魔力,從建康移師到邊荒集。好好保護她,事不宜遲,我今晚便動身。”
又道:“若每個人肯坦白說出心事,必然有過為某些永不能得到的人神魂顛倒的經驗,那是成長的當然經歷。可恨的是到你功成業就,一切已變為沒法挽留的過去,成為一段只會惹起悵惘的回憶。”
燕飛訝道:“你似是有感而發,物件應不是千千,而是雖有意卻沒法子得到的美人兒。對嗎?”
劉裕心湖裡泛起王恭之女王淡真的秀美嬌容,於烏衣巷謝府分手時的殷殷道別,甜美的笑容,似在昨天發生。
縱然他能在北府軍中攀上大將的位置,礙於高門與寒門之隔,又不論王恭如何看得起他,他仍沒有與王淡真談論嫁娶的資格,這是永不能改變的殘酷現實。
嘆了一口氣道:“我只是想起曾偷偷暗戀過的美女,現在我是在怎樣的情況下,你該比其他人清楚。玄帥雖然看得起我,可是北府軍山頭派系林立,只有玄帥有駕御的能力。有一天玄帥如他所說的撒手而去,情況實不堪想像。”
燕飛想起謝玄的傷勢,立即心如鉛墜,再沒有閒情向劉裕尋根究底。
兩人各有各心事,不由默然無語。
忽然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