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那種不妥當的感覺更趨強烈,程蒼古右手真勁暗藏,而那粒有問題的骰子便像受到他盅外的雙手牽引般,翻出側面的點數,把先前的點數改變了。
燕飛心叫不妙時,已來不及改變賭桌上殘酷的現實。
盅開。
眾人齊聲起鬨。
高彥則失聲叫道:“我的娘!”
程蒼古以勝利者的姿態盯著燕飛微笑道:“是二十五點,多謝燕兄相讓。”
燕飛心中一嘆,亦不得不佩服程蒼古高明的手法,他感應到那粒骰子有古怪,皆因其餘力未消,暗藏陰勁,雖是微僅可察,卻受程蒼古右手心的陽勁在陰陽相吸下,適足夠動力使骰子翻側,累他輸掉這場競賽。
若再賭一鋪,他肯定自己可必勝無疑,因為他可以阻止最後變異的發生,可惜再沒有賭本繼續下去。
燕飛從容笑道:“程兄高明,明晚小弟再來多領教一次。”
程蒼古長笑道:“燕兄原來亦有一副賭徒本色,敝窩自是無任歡迎。”
誰都聽出他是暗諷燕飛死不認輸,肅靜下來,看燕飛如何反應。
燕飛哈哈一笑,領著高彥去了。
紀千千瞪大美目看著營帳空地處圍成一個大圓圈,被逐一燃點,重新漸漸回覆動力的十八盞走馬燈。
她在看燈,賣燈的小子卻在看她,走馬燈不住變化的採光,投影在營帳和眾人身上,如夢幻般動人而不真實。
小詩興奮地來到紀千千身旁,道:“真好玩!”
隨紀千千出帳的劉裕和龐義你眼望我眼,想的均是追求紀千千者的手法層出不窮,不知何時方休。
龐義喝道:“不是又是那甚麼邊荒公子著你送來的吧!”
賣燈小子仍不知龐義在問他,呆瞧著紀千千,後者雖改為男裝扮相,仍是美得令人不敢直視。
紀千千似是忘記了失竊的事,欣然道:“你沒聽到龐老闆說話嗎?究竟是誰教小哥兒送燈來的呢?”
賣燈小子一震道:“小人查重信,小姐喚我小查便成。這十八盞燈由小人親手精製,是邊荒最了得的好漢燕飛著小人送來的。”
眾人聽得面面相覷,一向像看化世情、對人世間所有事物均淡然處之的燕飛,竟會也來這一套。
小詩雀躍道:“原來是燕公子!”
紀千千嬌軀劇顫一下,俏臉現出沒法掩飾看得人人心神動盪的驚喜神色, “啊”的一聲輕呼。
劉裕倏地輕鬆起來,若有任何人得到紀千千,他最能接受的只有燕飛,因為燕飛是他最好的戰友和至交。但又隱隱覺得如此取悅紀千千,不合燕飛性格,不似他一向的作風。
龐義也聞燕飛之名精神大振,燕飛肯來和甚麼邊荒公子、慕容戰之流爭奪紀千千,對他自然是天大喜訊。喝道:“兄弟們,給老子把走馬燈掛遍各大小營帳。”
眾人立時起鬨,依言而行。
紀千千像勉強從夢境裡醒過來般,喜道:“小詩還不打賞小查,噢……”
又一把拉著小詩。
龐義和劉裕當然明白紀千千話說出口方記起自己變成窮光蛋,只恨他們也是不名一文,沒法解圍。
幸好查重信搖頭擺手,惶急道:“小姐勿要折煞小人,賣燈的酬勞已非常豐厚,小人告退哩!”
查重信去後,紀千千仍呆立帳門外,雙眸亮如深夜明月。
劉裕乾咳一聲,道:“我們現在是否起程去逛夜窩子呢?”
紀千千閉上美目,深吸一口氣道:“今晚不用勞煩你們哩!千千要等燕飛回來,讓他帶奴家到邊荒集最動人的地方去。”
燕飛和高彥離開夜窩子,沿東大街返營地去也。街上冷冷清清,行人疏落,所有店鋪烏燈黑火。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