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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她從不曾出過這麼大的包,他曉得她其實心細,報價少了十萬這種事怎麼會發生?乾脆少打一個零,這樣明顯的手法反而可在第一時間被發現錯誤。
他的話要她休息的意思十分明顯了,她蒼白小臉上唯一尚存在嘴唇上的血色也褪去。
她出這麼大的錯,開除算小意思了,她心底明白。沒有叫她賠錢就該感謝老天爺了。
“好……”她抖顫著唇點頭,“我先回家……”
小手慌亂的將桌面整理整齊,拿起包包快步離開。
“彤雲。”他揚聲。
練彤雲像被突然拔掉插頭的機器人一樣僵著身體站著,戰戰兢兢的等待他的下文。
“路上小心。”虔南屏微弱的話尾有著嘆息。
她似乎聽到了,那未說出口的再見。
她單手掩著淚顏,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寫著“虔南屏”三個字的詛咒娃娃身上光溜溜的,沒有半根大頭針,倒是有無數個洞。
那日詛咒他劈腿的洩憤之針,在他得了A型流感的當天,又被她急慌慌的拔出來。
在他在家裡自我隔離的這三天,他打了好幾通電話給她,用著咳啞的嗓音與她天南地北的閒聊,但她心底想著的卻是——他是否趁著未婚妻不在的空檔才打電話給她?
他不讓她去照顧,美其名是不想讓她被傳染,但事實是怕被未婚妻知道他染指窩邊草,才不準她出現?
有好幾次她想問他,他對她是不是隻是玩玩,話到了嘴邊,又狠狠閉上紅唇,硬生生吞了回去。
她是小孬孬,害怕吵架,不敢面對現實,她怕出口的真相會讓她難以承受,怕天地在一瞬間崩毀,怕她其實不被愛!
小手用力握著娃娃,肚子的部分早已被她握到變形,她還是沒有辦法下決定。
她就算沒有勇氣去質問,也該聰明的曉得該趕緊抽腿離開,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騙,是可憐,但若已知情卻還不放手,那就是自作踐!
道理她都懂,但要實行怎麼這麼難?
她拉過被扔在地上的包包,拿出裡頭的手機——至少有一件事,是現在的她還做得到的。
練彤雲用力的按下數位鍵,撥進公司的人事部。
“南屏!”虔秋江氣喘吁吁的奔進總經理辦公室,“我聽說了,因為練小妹的失誤,公司損失了九百萬?”
額頭抵在互搭十指上的虔南屏抬起頭來,“嗯。”
“你準備怎麼處理?”
虔南屏輕撇了下嘴角,“這點損失,公司還負擔得起吧,僅售出了兩戶,就當作是促銷方案也無不可。”
虔秋江有些勉為其難的輕點了下頭。
畢竟九百萬不是小數目,身為會計經理的她還是覺得心疼。
“那練小妹的處分怎麼辦?”
“我還在想。”只是他想得不是處分,他在想她為何會出大包。
他細細回想她過去的整人惡法,雖然會讓人氣得火冒三丈,但是從未有過任何損失,更別說是讓公司少了一分一毫,難道她發生了什麼事是他不知情的?
能猜到這點,已是他最大的努力了,女人家的心思千迴百轉,就算是大氣爽朗的黃芳倩,偶爾也會讓他看到若有所思的怔忡,更別提他以往的女友,提分手的原因常讓他咋舌。
譬如,大學時代的那個女友抗議他只注重男性朋友,當他的普通朋友還好過當他的女朋友。
可她明明跟他的兄弟們處得極好,他完全想不透這樣的控訴打從何來。
又譬如當兵時兵變的那個女孩,她責怪他總是粗心大意,重要日子從未記牢。
可明明是她先說每天都過得像情人節比較重要,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