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失去後那種痛徹心腑的感覺,又覺得與其擁有過再失去,還不如不要擁有的好。
“你知道我不擅長表達。”沉寂片刻後,杭迦白重新開口,“我以為我們之間……即便我不說,你也能明白。可事實是,你好像一直沒有把我放在考慮的範圍內。所以,我想要來重新報個名。”
“報名……?”
“嗯。”杭迦白的聲音很輕很低,話語卻又十分堅定:“就當沒有過去,就當我們重新認識。你……可不可以給我個機會?”
紀桐腦子很亂,不知不覺又想起那個古怪的理論。談了一場很久的戀愛又分開,在別人看來和離過婚沒什麼差別。不知道是誰最先說起的,分明經不起推敲,可就是讓她深信不疑。那麼多年的感情,又怎能如他所說般輕易視而不見?
一直以來,她所做的只是能躲就躲,躲不了就順其自然,從沒主動分析過自己對這段關係的期望。
也許……她可以更勇敢一些。
“杭迦白。”紀桐低著頭小聲說,“我不敢保證最後會怎麼樣,如果你不嫌我麻煩的話,我們……再試試?”
他總算鬆開了一直緊繃的嘴角,眉眼舒展地輕笑起來,一個淡然的“好”字像是等待了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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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生疏地閒聊著,到了從前經常一起去的本幫小菜館,老闆沒換人,一見面他們就說眼熟,也不知是不是真記得。
店裡還有幾個杭迦白的學弟學妹,點了一桌子菜和一打啤酒,口沫橫飛地聊著關於解剖的事情。紀桐以前倒是對這個感興趣,纏著杭迦白講了一回。他又是較真的人,要麼不講,要麼把細節形容得很細緻,活活能把她說得吃不下飯。
紀桐用手撐著腦袋,側目看著那桌年輕的大學生,開始認真思考一個問題:要是當年沒分開,又會怎樣?
她已經不是十□□歲愛情至上的小姑娘,能在愛情上花那麼多的心思。倘若真是談了十年戀愛至今,或許她對杭迦白早已經沒了心動的感覺。
所以,這種事又怎麼好說呢。
紀桐正發著呆,聽到對面桌上有人輕聲說了句“杭老師”。再然後,幾個人就上來打招呼了。
杭迦白還是從容地微笑著,提醒他們少喝點酒。
那幾個學生似乎正在中誠實習,很敬重杭迦白,連連點頭說好。打完招呼也沒敢打擾他,就自覺地坐回去了,可八卦的目光卻仍在兩人之間徘徊。
紀桐往桌邊靠過去,壓低聲音,怯怯地問杭迦白:“我怎麼覺得,這裡整條街的人都認識你啊?”
“沒這種事,只是巧合而已。”他莞爾,反問她,“你會覺得困擾嗎?”
“嗯?我有什麼好睏擾的?”
杭迦白無奈地揚起唇角,“我以為你不太喜歡被人看到和我在一起。”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可憐……
紀桐心虛地偷偷看他,他正專心地幫她挑酸辣湯裡的香菜,所有事一如往常。挑完香菜,才舀了一碗遞給她,“抱歉,剛才沒來得及和老闆說不加香菜。”
她忽然覺得於心有愧,攪了攪湯匙,不經意似地問:“杭迦白,你可不可以告訴我,這些年你是怎麼過的?”
杭迦白詫異地抬眸,笑道:“當然,只要你願意聽。”
紀桐思考了會兒,“你是什麼時候去中誠的?”
“兩年前,剛從英國回來的時候。”
“等一下,英國?”她忽然出聲打斷,“我記得那時候你去了美國,而且你媽媽也在那兒。”
杭迦白的家庭有一點複雜,紀桐從未聽說過關於他父親的事,只知道他有個母親,改嫁後移民去了美國。杭媽媽雖然人在國外,卻無時無刻不在為杭迦白作打算,為他安排出國留學,又給他介紹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