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反應過來,整個人就杭迦白一把撈去,緊靠著他溫暖的身體。偶爾想要溫暖他,可每次都反過來要靠他取暖。紀桐滿足地笑著,主動上前去吻他的唇角。她知道即便腦袋不去想,身體還是會跟著他遊走的手而作相對的反應。
已經記不清楚,距離上一次這樣躺在他身邊究竟過去了多久。這樣的場景於她而言如同幻境,她無從探究自己內心深處的渴望,是否和他眼裡的一樣多。直到他眼眶裡氤氳逐漸散去,明亮的眸子裡只剩下她一人的倒影。
疼痛,卻也圓滿。她微張著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迷離的視野裡出現了杭迦白清澈的眼睛,他再度吻了上來,且不停貪婪地索取她的回應,好像要把這五年缺失的吻一個個補回來。她不斷喘著氣,抱著他熟悉的身體,指間沿著他背後結實的線條輕輕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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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她在他的懷裡說了很多話,彷彿喝多了的那個人不是杭迦白,而是她自己。
最先說起的是大學畢業的那天,寢室裡從唯獨紀桐有男朋友的局勢轉變成唯獨她一人單身。畢業典禮過後,有個其他專業的男生來向她表白。
“那個男生個子不高,笑起來很靦腆,頭髮挺短的……其他就不記得了。”紀桐努力回憶著當時的細節,卻發現很多事情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褪色,她甚至忘了當時在她身邊起鬨的同班男同學叫什麼名字了。
杭迦白耐心聽完,沉聲總結道:“無關緊要的人,的確不用記太多。”
紀桐倏地笑了:“吃醋你就直說,我又不會笑話你。”
“嗯,我吃醋了。”他大方坦白,“現在想起來,還真有些後怕。”
“後怕什麼?”
“其實你畢業那天,我回來過。”素淨的大手沿著她的蝴蝶骨輕輕摩挲,杭迦白低頭對懷裡的人娓娓道來,“我還參觀了你的畢業典禮,結束以後本來想去恭喜你畢業的。後來看到你和同學在一起那麼開心,怕我的出現會讓你牴觸,影響你原本的好心情,也就放棄了。不過聽你那麼說,真有點後怕了,當時我居然想都沒想過你找其他人的可能性。如果剛好撞見你和別人在一起,大概當場就會傻掉吧。”
他說的這些對紀桐而言無疑又是個重磅炸彈,她還記得畢業那天的感慨和感動,也記得散夥飯時她喝得爛醉如泥,趴在桌上盯著手機裡他的微信資料發呆,好幾次想點選“新增好友”。可那有什麼用呢?遠在大洋彼岸的人會和喝醉了酒的前女友有什麼續集呢?
可惜,當年的杭迦白和紀桐都少了那麼點勇氣。
紀桐默默背過身去,思考著他的話,小聲嘀咕:“我一直以為你在國外過得很好,再也不回來了。”
“你在這裡,我怎麼可能不回來……”杭迦白順勢從背後抱住她,埋頭於她的頸間,輕蹭了蹭,用只有她聽得到的聲音悄悄問,“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回來,嗯?”
她沒說話,在幽暗中小幅度點了點頭。
於是他薄唇輕啟,淡然揭曉了答案:“在英國的第三年,有天晚上夢到你嫁人了,心裡很難受,三天沒睡著,辭了工作就回上海了。”
這個答案偏偏是紀桐想都不敢想的,她鼻頭髮酸,忍不住吸了吸。其實她早該發覺的,他從沒有說過在等她,可溫和的目光裡卻藏著隱忍的堅持。
“我家傻丫頭怎麼能嫁給別人呢,對不對?”杭迦白沒發現懷中人的異樣,繼續說道,“誰知道還是回來晚了,那時候你已經搬家,也換了聯絡方式。”
說到這,他禁不住輕嘆一聲,或許是黑暗更容易讓人陷入悲觀的情緒,向來穩重的杭醫生也開始感舊之哀:“我很後悔,桐桐。剛去國外唸書的時候,我以為自己孑然一身,能了無牽掛地開始新的生活。可騙了自己沒多久就露餡了,就好像條件反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