堔的每一下呼吸她都能夠數過來。
可是眼睛就是睜不開,人也動不了,眉頭皺著,整個頭很痛。
“阿穎。”
放在‘胸’前的手突然一暖,剛剛腦海才閃過很多年前的點點滴滴,那些碎片一樣的記憶擾得她很不安寧。
很多時候夢到的都是以前和葉堔相處的情景,兩個高傲的人誰也沒有為誰低下過頭,即使到了今天,他們也仍然如此。
誰也沒有真正地去開口捅破那一層紙,所有的一切都被緘默封存著。
以為不捅破,就能夠一直安寧下去。
“阿穎。”
葉堔俯下頭,在耳邊喚著她,‘毛’茸茸的短髮掃在她的臉頰上,酥酥癢癢的,她想張嘴應應他,卻發現自己話都說不出口。
‘唇’瓣上微微一涼,葉堔只是很淺地親了她一下,然後抬手放在她的腰上,將她撈到最為貼近的距離。
顧穎的整個人被她鎖在懷裡面,‘混’‘混’沌沌,分不清楚夢和現實,只知道葉堔在喊自己,在這樣的深夜裡面很是明顯。
兩個人靠得那麼近,那些心跳和呼吸‘交’纏在一起,她鼻子一酸忍不住就流下了眼淚。
顧穎終究是沒有睜開眼睛,她只覺得那只是一場夢。
後來她又夢到了小時候,顧盛言和她在以前的別墅裡面玩拼圖的情景,還有很多很多,她甚至夢到了葉雪華。
她第一次來月經的時候,痛得死去活來,是葉雪華大半夜從市區趕過來,熬了紅糖姜水給她,用‘毛’毯裹著她抱著,手伏在她的額頭上,溫柔的就好像是母親一樣。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很亮了,葉堔不在‘床’上,頭有些痛,顧穎抬手‘揉’了‘揉’,洗漱完下樓看到葉堔已經將早餐放在桌子上了。
今天是週末,她放下手中的湯勺,抬起頭看著自己對面的葉堔:“今天要去公司嗎?”
葉堔微微一怔,搖了搖頭:“怎麼了?”
她低了低頭,看著自己好久沒有修剪的指甲:“我想回去以前的別墅看看,你陪我好不好。”
你陪我好不好。
這大概是顧穎認識葉堔以來說得最為溫柔動聽的一句話了。
深黑的眼眸微微一動,葉堔點著頭應道:“好。”
顧家倒閉之後她甚至不知道別墅到底是誰買了,只是後來被葉堔帶來這裡,才知道葉堔又將它買了回來。
無論如何,這幢別墅承載了幾乎是她的整個人生,所有美好的、不美好的,都發生在這裡。
她還記得院子裡面有一架鞦韆,是她剛上幼兒園的時候顧盛言親手幫她裝的,直到顧家倒閉前,她都還在‘蕩’著。
葉堔走在她身側,牽著她的手往前走著,她卻突然在中途停了一下來,對上葉堔錯愕的眼眸,她只是側了側身子,指著右邊的‘花’園:“我想去那裡。”
“好。”
他轉身,牽著她走向那個小‘花’園。
冬天所有的‘花’都敗了,光禿禿的院子很是難看,鞦韆還掛在那裡,被金箔包裹著的兩條線也不再如以往那般地閃亮。
她鬆開了葉堔的手,一步一步走過去。
塵埃打滿了那坐板,她從包包裡面拿出紙巾,擦乾淨了坐上去。
卻發現,自己再也沒有那樣的勇氣‘蕩’起來了,她生怕一動,就會從上面掉下來。
已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那麼膽小了。
鞦韆微微動了動,葉堔走到她身側,拉著繩子輕輕地晃著,她抬頭,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風吹過來,涼得臉上有些痛。
她想起了以前冬天的時候總是要出來玩這個,下著雪‘花’,顧盛言在她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