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漢白玉,但因為年深日久,已有多處風化、剝落。臺分三層,下兩層貌似都為方形,最上一層卻是圓的,每層均高約一丈四尺。第一層的側邊大概有十丈多寬,第二層六七丈,最上的圓形階層則直徑在五丈出頭。
臺上還擺著一方供案,外罩明黃色桌布,邊緣用硃砂繪滿了符籙。案上正中是一尊香爐,插著三柱線香,輕煙嫋嫋——原本遮蔽天地的濃霧貌似便是由此香彌散出來的;香爐左右還各有一具銅缽,也不清楚裡面裝了些什麼。
至於在供案後端立之人,一張馬臉,細眼高鼻,面色焦黃,鬚髮斑白——他並沒有梳髻,雜色的長髮隨意披散在肩頭,頷下無須,唇上卻有兩道長髭自然下垂,直抵鎖骨。張祿心說你老兄怎麼不梳辮子再戴一頂小帽啊,那樣就象極了西人影片裡的傅滿洲了……果然一臉的奸相,天生便是奸角!
此人必是隨風無疑!但見他身穿一件明黃色的長袍,袖口、前襟也都繪滿了符籙,跟身前桌布象是同款。但與此世其他修真者不同,袖口頗窄,或許是為的方便活動吧。隨風左手扶案,右手則端著一枚令牌,黑漆紅字,尖頭有柄,他注目張祿等人:“汝等竟能破我迷陣,實非尋常人也。不知來此何干?”
“你就是隨風?”
“貧道隨風子。”
“你在此施法,想要召喚妖龍?”
“胡言亂語,龍在天上,凡人如何召喚得來?!”(未完待續。)
第八十章、天厭之
張祿他們終於抵達“斬龍臺”,見到了隨風,但隨風卻不承認自己想要召喚妖龍,還嘴角一撇,冷冷地道:“胡言亂語,龍在天上,凡人如何召喚得來?!”
張祿當即就把神識放出去了,卻見隨風眉頭微皺,朝他一瞪眼:“道友這是何意啊?”啊呦,這傢伙竟然能夠抵禦我的精神攻擊!
想想也對,宏道雖為化神真人也著了張祿的道兒,那一是因為他並不通迷門幻術,二是張祿謹慎小心,把神識夾雜在幻術中悄悄放出去,如此才能僥倖得手。有了成功的先例,他膽子便大了,只當連化神都難以察覺我的精神攻擊,這隨風撐死了元嬰中階——這是出於文遺山和宏道他們的判斷——難道還不是手到擒來嗎?想那空冥子也是元嬰,他就差點兒被我玩兒死嘛。
然而既能製造迷陣,還能佈置妖物幻影,可見這隨風對於迷門也是頗有研究的,同樣的精神攻擊對他未必有效,況且張祿這回又過於大膽,毫不掩飾,那麼被發覺也在情理之中。要說發動精神攻擊,窺探甚至操控他人心智,這就跟背後偷襲沒啥區別,除非雙方是不共戴天的死敵,否則實非君子所為。張祿他們才到,跟隨風只交了片言隻語,還並沒有擺正車馬要放對,這會兒發動偷襲,然後還被人當場喝破……張伯爵不禁覺得臉上有點兒發燒……
正待開口掩飾自己的行為,或者乾脆說明白了我們就是來擒你的,管你承認不承認召喚妖龍的惡行呢,忽聽空中一聲長吟:“無量天尊,隨風你且束手就擒吧!”
原來是循道真人趕到了。
循道真人授予張祿他們每人一道符籙,當然也有自身神識寄託在符籙之上,就彷彿定位儀似的。他是察覺不到這幾名方外弟子究竟如何破陣,怎樣對戰妖物,有沒有遭逢危險,但他們行走到了何處,是否接近“斬龍臺”,方位資訊可是隨時都在循道的掌握之中。
張祿所料不差,那些擋路的巨石正是陣眼,陣眼若失,陣勢便破。其實道理說起來很簡單,換了一撥人只要不管不顧地硬轟過去,照樣能夠破陣;但對於不識迷陣本來面目的人來說,誰會想到劈石開道?在妖物圍攻之下,誰又能抽出空閒來破石?再者說了,天曉得純以蠻力破陣,會不會引發陣法變動,或者更大的反噬啊……
所以宏道真人不識陣法,也看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