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竟下起了滂沱大雨,前無村後無店,根本無處可避,漠風閃進車廂裡避雨,但他一進來就後悔了,這個車廂坐一個人倒寬敞,但高大的漠風一坐進來,整個車廂頓時變得狹窄暖昧,彼此的呼吸都急促了些許。
“這車廂太窄,我坐著不舒服,還是出去暢快些。”漠風說完準備揭簾離開,但他的腳還沒有跨出去,七寂已經扯住了他的衣袖。
“雖然窄了一點,但總比淋雨好吧,何況你身上的傷也還沒好,淋雨加重了怎麼辦?”黑暗之中,漠風只覺得身旁七寂吹氣如蘭,弄得他的耳朵和心都癢癢的,似乎有什麼搔著他一般,這種感覺實在是難耐,他很努力才將那種心蕩神馳強壓下去。
漠風猶豫了一下,還是一腳踏了出去,但寂的手突然滑到他的掌心,微微用力將他拽住,那綿軟的小手,黑暗中那清澈的眸子,似乎有一股強大的魔力,讓漠風退了回來,漠風覺得自己受到了蠱感,動作超出他的控制能力。
七寂感受到他掌心的溫熱,指尖的燙意,想縮手但似乎又不大舍得,那微微的粗糙感,讓她禁不住輕輕摩挲了一下,就是這一下摩挲,漠風像被烙鐵燙到似的迅速掙脫開去,掌心一空,七寂的心也變得空蕩蕩的,不知道為什麼?
兩人就這樣擠在狹小的車廂了,七寂聞到漠風身上乾淨而清爽的男子氣息,心無端變得緊張,剛剛摩挲著他掌心的手,竟然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而漠風也好不到哪裡去,與七寂靠得那麼近,聞到她身上的幽香,他的心砰砰直跳,氣息也越來越粗重,他努力壓抑,但似乎蠢蠢欲動的身體不受他的控制。
“這破天氣。”漠風低低咒罵了一聲,以期緩解心中的窘迫,但罵完車廂又一片寂靜,旁邊的七寂連一聲附和都沒有,氣氛變得更加壓抑曖昧,這女人敢情是啞巴,怎麼不說話?漠風心中暗罵。
“說說你和司馬勒是怎麼回事?他一國帝王怎會為難你?你潛入我逐月樓的前因後果也該交代一下了,反正現在閒著也沒事,你說我聽。”找到話題,漠風感覺整個人舒坦了不少。
“嗯,你不嫌囉嗦,說給你聽就是。”於是七寂把她如何進入新生營,如果過了殺戮營,如何在這個地獄般的星月教一步步走過來的經歷一一說給漠風聽,這麼多年了,這些傷疤疼痛一直隱藏在她內心的最底層,她從來沒想到有一天會揭開,更想不到會在漠風面前,揭得如此徹底而毫無保留。
七寂將她在星月教的所有經歷都沒有隱瞞漠風,唯獨將她在南宮世家那段經歷省略了。
漠風越聽越心驚,心揪得生痛,他完全想象不到這小小的身軀受了如此多的苦難與折磨,聽到她在殺戮營的經歷,漠風整個人倒吸了一口冷氣,聽到她被扔進萬狼窟,漠風的手都冰涼一片。
漠風一驚一乍,心起起伏伏,手心都滲出汗來,而七寂始終用她那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語調在回顧這段經歷,似乎說的都與她無關,那一刻漠風很想很想將她摟入懷中,揉進身心裡,他的手抬了抬,但最後還是強制垂了下來
“我殺了很多很多人?我連小孩都殺過,我連大腹便便的無辜婦人都殺過,我的手沾滿了鮮血,我死了一定是會打入地獄的,然後過火海,下刀山,受盡千刀萬剮,我不怕痛,但我娘是那麼美好,她以後一定會在天堂,我再也見不到她了,我想我娘了,我想她了。”七寂的清亮的眸子籠上了一層氳氤水汽,是那樣的絕望而空洞,看著讓人痛到骨子裡。
我也殺了很多人,我的手也沾滿了鮮血,我以後陪著你過火海,下刀山,一輩子護著你,但這話漠風沒有說出口。
“你說我還會見到我娘嗎?你說過刀山的時候痛嗎?”七寂喃喃地說道,聲音帶著疲倦與睏意,漠風還沒有回答,她的頭一歪,靠在漠風的肩膀上睡著了,眼簾掛著一滴晶瑩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