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觀察的“其他人”是什麼人,但是我知道,這意味著幫派之外的任何人。
我知道他在關注我最感興趣的事情,但是得知若仍計劃以此社群作為我論文的基礎,我就必須要拓寬關注點,我還是吃了一驚。這意味著將不會是我關注的惟一物件,甚至可能不會是主要的物件。我有幾位教授是經驗豐富的民族誌學者,精通第一手觀察的方法論。他們都堅持,我要避免和任何資料來源往來過密,因為我有可能受制於他。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我還沒有忘記在見到我把注意力拓展到社群中之後,是如何變得惱怒的。我堅決認為,不能告訴他我的計劃已經不再關注於他的領導力。到目前為止,已不是我與社群的惟一接觸途徑,但他的確是最好的途徑。他是帶我進入的人,他也是可以開啟或者關閉任何一扇門的人。但是在所有這些之外,還有一個簡單的事實:是一個有個人魅力的人,他過著一種我想要繼續瞭解的、令人著迷的生活。
有外來者願意花上幾個小時傾聽他那些有關逞強好鬥和管理能力的故事,似乎對此頗為欣賞。他經常表示管理一個幫派有多麼麻煩,保證毒品經濟的平穩執行有多麼困難,以及與那些視他為仇敵的守法租戶打交道有多麼不容易。有時候他會冷靜地說起他的工作,就好像是某位小商品製造廠的CEO一樣——我覺得這種態度不僅聽上去刺耳,而且考慮到他的事業會導致的暴力和毀壞,還不負責任。
在他的想像中,除了領袖,他還是個同等程度的慈善家。他驕傲地談起自己脫離芝加哥市中心的主流銷售工作,而返回到這個計劃區,並利用他的毒品利潤來“幫助其他人”。他是怎麼幫助的呢?他強令他所有的屬下都必須拿到高中畢業證書,並且遠離毒品。他資助一些當地的青少年中心,以購買體育用品和電腦。他願意把自己的屬下借給羅伯特?泰勒的租戶領袖們,幫助他們為老年人跑腿,或者揍那些家庭施暴者。甚至可以把他透過銷售毒品賺錢的事實說成是好事。他告訴我,毒品經濟是“對社群有益的”,因為它可以將癮君子的錢透過幫派的慈善活動再分配回社群。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四章 黑幫老大的一天(2)
我必須承認,的辯解頗具說服力,即使是我在努力質疑的時候。事實上,我並不十分了解他的幫派是如何真正影響更為廣泛的社群的。甚至在更為基礎的層面上,我都懷疑我是否真正清楚每天都在做些什麼。他還有哪些幫派的活動沒有向我展示?
在二月份一個寒冷的清晨,我和他站在一處街角。他當時正在會見他的一個毒品銷售組。我忍受不了淒厲的湖風,瑟瑟發抖,竭力集中精神去聽在說些什麼。他跟他的人說了為自己的工作而自豪的必要性;他還努力激勵年輕人要不懼寒冷,要賣出儘可能多的快克。在這樣的天氣裡,最年輕的成員必須要外出銷售,而更高階的成員則可以混聚在樓房的大廳裡。
在向他的團隊致辭之後,說他要去打籃球。他鑽進了他的美宜堡,我也跟著鑽了進去。我們把車停在州街上一處繁忙的路口附近,位於羅伯特?泰勒大樓、一些低層建築和男孩&女孩俱樂部的視野之內。在他轉動車鑰匙之前,我半開玩笑地說,我覺得他的工資有點過高了。
“我不覺得你的工作有什麼難的,”我說,“我是說,你說你的工作有多難,但是我看不出來難在哪裡。”我說,我見到他所做的,不過是走來走去和人們握手、花錢、開好車——據我所知,他至少有三輛——還有和朋友們開派對。坐了一會兒,沒有發動汽車。“好吧,你想試一下?要是你覺得這很容易,你來試試。”
“那不可能啦,研究生院可沒有訓練我去領導一個幫派。”
“沒錯,可是你覺得我不需要任何技能就可以做這個。所以你做它也應該輕而易舉,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