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總是一家人嘛,不能總跟陌路似的。那麼我走了,不影響你們叔侄團聚了。”他拍拍武純青的肩,暗示他好好熱乎一下叔叔的孤寒的心靈。他大笑著大步走了。
武純青一下子依在他叔叔懷中,一如從前孩子般喃喃輕語:“叔叔,跟侄兒一起生活,不要再走了好不好?侄兒很怕做孤兒,很怕很怕。”
聽到“孤兒”一詞,武峻不禁眼睛濡溼,抬手輕撫懷中乖侄兒的背。小時候,小小的武純青不敢跟冷麵嚴厲的父親要孃親,也不敢問有關孃親的一點問題。小小的武純青總是跟他和善的叔叔要孃親,總是纏著叔叔帶他去找孃親。叔叔看著小侄子想哭,無言以對,他也不知道小侄子的孃親是誰。不過,小侄子是他大哥武卓的兒子是確定的,尤其是現在,武純青就是當年他父親武卓的翻版,但他又不純像父親,他比他父親愛笑,活躍,調皮,一個真正有血有肉有七情有六慾的人。
“乖侄,叔叔雲遊四海習慣了,要改變習慣是很難的。不過眼下,叔叔想歇一陣子,有地方給叔叔住嗎,不要好,一張板床即可。”
“叔叔,侄兒不會要您改變習慣,侄兒要叔叔開心。叔叔請進屋,讓侄兒端茶倒水孝敬您。”
叔侄倆進屋。
小糖一直呆呆地觀看她家公子的叔叔。她從沒見過他,也不知道公子還有叔叔。經觀察,發現,叔叔真是很好,仁慈親和,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眼睛有一抹憂鬱,但是他超脫,臉上如沐春風般給人以溫暖,全身上下都給人沉穩安逸平和的感覺。怪不得公子在叔叔面前如孩童般嬌嬌的樣子。想到這兒,小糖“噗嗤”一聲笑出來,哦,公子嬌嬌的樣子幾時見過?
正在她痴笑時,武純青氣急敗壞跑出來,沒好氣說:“一口開水都沒有,你還在笑,看我不教訓教訓你,你越發地成了懶貓了你。”他說著挽起袖子要打人。
小糖吐吐舌頭,笑著跳著逃進廚房去了。
客室,佈置簡單而精緻。
小糖提來茶壺倒滿三杯茶。這是個家居場合,她可以在場,不需避諱。
長椅上,武純青緊挨著叔叔坐著。
小糖坐在矮几一頭的單人椅上,雙手放於膝上,看著他倆叔侄補續親情。
武峻從侄子的青絲上撫過,納悶,問:“乖侄,這漂亮的黑髮真的曾如白雪一樣?”
武純青微微笑一笑,說:“叔叔,傅足是你徒兒嗎?”
武峻一愣,說:“我問你這頭髮,你怎麼說到傅足了。你也認識傅足?”
小糖搶答:“何止認識,簡直熟透了。”表情漫不經心。
武峻驚喜:“是嗎?傅足這孩子是挺讓人喜歡的。你們都是年輕人,那更是三句話就從陌生到熟識了。”
武純青喜悅:“叔叔,他真是你徒兒呀!這樣算起來,他應該喊我哥哥啦。”
武峻點點頭說:“嗯,這孩子嘴巴很甜,不叫哥哥叫名字也能叫得蜜糖一樣甜到你心裡去的。”
武純青挽起叔叔的胳膊,說:“叔叔,你講講傅足跟你在一起的故事。”他想聽聽他的過去。
武峻有求必應,略一思索,說:“先說說我怎麼認識他的。”他微嘆一聲,“十多年前,我失魂似的漫無目的地遊蕩了兩年多,某天傍晚在某條人跡稀少的街道上,看見三個流浪兒坐在屋簷下分一隻饅頭,那個最小的大約五六歲樣子讓我眼睛一亮,同樣是流浪兒,他的穿著乾乾淨淨,雖然破舊卻絕對是乾淨的,頭髮清清爽爽地,而其他兩位大一點的約莫十來歲的簡直髒不可言,從頭到腳黑乎乎油膩膩的,那白饅頭一到他倆手中全黑了。就為這一點,我不由自主上去問,三位小朋友願意跟我走否,好酒好肉沒有,保證每天吃飽。那兩位首先就問我如果跟著我能否還允許他們繼續順手牽羊的行當?又說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