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著藍光,氣勢迫人,城府極深的少年,此刻穿著一身白色的錦袍,戴著金冠,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是了,也只有這樣的身份地位才能配得上他,他渾身的貴氣和光芒,是粗布麻衣都包裹不住的。
他看到我的時候,目光閃過驚怔,隨即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那笑極豔麗,也有勝過女神的高潔,卻莫名地讓我心慌。下棋我根本就下不過他,他還知道我是女子,這下二十個腦袋都不夠砍了。
怏怏地從人群中走了出去,大殿上立刻響起了一片議論聲,我在數道灼人的目光中,於少年的對面坐了下來。時光交錯,白駒過隙,我望著他的臉,彷彿一下子回到了那次的安平城,我跟他對弈。
“小民見過大殿下。”我有氣無力地抱拳行禮,脊背僵硬,筋肉繃緊。
“不用多禮,本殿和你,並不陌生。”他把黑子推到了我這邊,執黑子的先下,他這是要讓我。
橫豎是死,死就死得壯烈一點。想著,我便決然地落下一子,不太敢看他的表情。腦海裡面胡亂地閃過很多念頭,那小女孩居然是個公主啊,是蒼王膝下唯一的女兒,受盡蒼王的疼寵,難怪那個武將不讓我摸她的頭,要知道她是公主,我死也不敢摸啊!
“認真點,拿出你全部的實力,這次可沒有人需要你救。”少年緊跟著落下一子,淡淡道。他說話的時候,嘴巴基本上不動,聲音的大小也控制得剛剛好。
他真的很厲害,我光想著怎麼不讓自己的棋被他吃去已經夠費力,根本沒心力去管進攻更別說吞下他的一顆白子了。沒下一會兒,我已是大汗淋漓,他卻依然氣定神閒,彷彿我們只是在玩尋常的老鷹捉小雞的遊戲。如果我沒有記錯,他好像跟我同一年生吧?只是略大了幾個月而已。同樣是人,同樣是爹媽生養,怎麼就能差這許多!我憤憤不平,義憤填膺,可瞅到他可惡的淡然的臉的時候,卻忽然想開了。防守的結果也是早晚被他吃掉,不如直接進攻,總是這麼被動,就絕對沒有勝算了。
打定主意,我開始轉變戰略,一改礙手礙腳的保守下法,冒起突進。夜朝夕曾經跟我說過,越是碰到高手,越不能受制於他,更不能按常理出牌,大凡高手,都已經深諳一般的棋路,只有出其不意,才能險中求勝。
看到我落子,少年淡然的表情終於起了一絲波瀾,他微抬頭看了我一眼,眸光明亮,閃爍著光。
我們這盤棋下了很久,我用盡生平所學,下得筋疲力盡,他依然落子鎮定,不慌不亂。汗水像瀑布一樣蓋過眼睫,我用手背不耐地抹了抹,看著密密麻麻的棋子,有些眼花繚亂。
周圍大臣的議論聲越來越大,轟隆隆的,響過雷鳴。議論不時地傳入我的耳中,我分神聽了聽。
某大爺,“這個少年居然能跟殿下對弈這麼久,老夫上次可是沒下半盒棋子,就輸慘了。”
某大叔,“他的棋路很古怪,從來沒有見過,可是似乎能突出殿下的包圍。”
某大齡青年,“小小年紀,很有魄力,你看到殿下的表情沒,那是碰到對手的時候的眼神。”
再回到某大爺,“能被殿下看做對手,不簡單,不簡單那!”
隨著姜瑾瑜把五個白子拿走,整個棋盤已經再也沒有能放棋的地方,勝負已定,我抹了抹汗站了起來,對他恭敬地行禮。
“殿下勝十五子!”內侍高聲地喊道。
我默默地退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