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私軍。”
他的語氣很平靜,可平靜中卻又透露著無上的威嚴,即使唐玄宗乃是一朝天子,可以氣勢論,他竟及不得這位蜀山劍主十之一二。
“……是。”
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當蜀山劍主一言出時,唐玄宗沉默半晌,終究只能不甘地低下頭,幾乎將嘴唇咬破,才從喉嚨裡生生擠出一個是字。
沉默,緊接著,又是一陣難堪的沉默。
蜀山劍主站在宮門外,一動也不動,那雙平靜的雙眼一直在看著唐玄宗,看不出他有著任何情緒。
倒是唐玄宗的面色一變再變,看得出心中掙扎無比,又過了許久之後,他才彷彿放下了一切,面色一鬆,輕輕撥出一口長氣。
“劍主……”
他慢慢地站了起來,從半跪到直立,只是過了很短的時間,可唐玄宗的神情卻已如蜀山劍主那般,恢復了平靜,甚至之前心憂天下的焦灼也再看不到半點,淡然道:
“屬下知錯。”
衝著蜀山劍主拱了拱拳,唐玄宗所用的,卻是江湖之禮。
“行了,把人帶出來吧。”
那形如俊朗公子的蜀山劍主擺了擺手,可有可無地算是受了他一禮,這才開口說道。
他沒有說帶誰,可唐玄宗分明卻是清楚的,微微沉吟了下,道:“劍主,郭大哥他也是無奈之舉,還請劍主不要……”
“無奈之舉?”
蜀山劍主那一直古井無波的臉龐在聽到唐玄宗如此說時,突然厲目一擰,一股無濤的凌厲氣勢陡然壓迫得唐玄宗無法再將後面的話說下去。
“不用多說,郭怒他已經走得太偏,再這麼下去也於事無補,你將他帶出來。”
唐玄宗嘴巴張了張,還想說些什麼,但那無形的凌厲氣勢竟壓迫得他只能汗如雨下,常年身居高位所養成的皇霸之氣在這時完全對他無用。
“是……”
終究,唐玄宗能說出的,只不過是再一次的是而已。
隨即不敢再言,只得使人去帶郭怒。
“對了,還有那個小妮子,你差人將她送回苗疆,並給五聖總壇帶去一句話。”
待唐玄宗吩咐完畢,蜀山劍主才像是又想起了什麼,隨口吩咐著。
“劍主請講。”
在蜀山劍主面前,唐玄宗正如他所自稱屬下的,一直都恭敬有加,有令必應。
“你就說,人是老夫使人送回來的。”
蜀山劍主想了想,吩咐道。
唐玄宗躬身,又應了個是,可在微垂龍軀時,在蜀山劍主看不到的角度,雙眼中劃過一抹不甘,隨即又被他強行隱去,面上不露分毫。
蜀山劍主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一手提著郭傳宗,緩緩進入大明宮內。
目光掃了一眼唐玄宗身後的巨大沙盤,特別是在密密麻麻的安字與史字旗上多看了一眼,再看看唐玄宗,沉吟片刻,才道:
“你也不必太過焦慮,於天之道,物極必反之,你自繼任皇帝以來,開元盛世已將你大唐帶入巔峰,這時遇反其實並不算壞事。”
眼中精光一閃,不見他如何動作,那沙盤中滿布的安字旗與史字旗竟齊刷刷彷彿被割了一地的麥子,全數攔腰斬成兩半,零落散了一地。
“至於安與史,這兩人逆天而為,一時盛極卻並不能持久,你只須記住四個字……”
聞聽此言,唐玄宗那顆才變得枯寂的心陡然之間火熱無比,連一叩首,口中急道:“請劍主指教!”
蜀山劍主笑了笑,眼中精光仍在,沉聲道:“物極必反之後,否極則泰來!”
“否極……泰來?”
唐玄宗愕然,茫然間吶吶重複著這四個字,視線更落在被割了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