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了翅膀也憂傷了你的心。”
“是的,雨水憂傷了我的心。”
朗誦到這裡的時候,我突然發現那樣神奇的巧合——是啊,一隻白鳥,第一次放飛就碰上了下雨。這是一個多麼精妙的比喻——一個白鳥一樣的女孩子,第一次愛上一個人,卻愛到了遍體鱗傷、身心俱疲。
“沒有發現吧?”
“你在看著我嗎?”
“我溼熱的脈搏正在升起一個無法訴說的衝動!”
“真想抬起眼睛看看你……”
“可你卻沒有抬頭。”
“沒有抬頭……我還在翻著那本惠特曼的詩集。”
“是的,我知道,我並不是岩石,也不是堤壩 。”
“不是岩石,不是堤壩。”
“並不是可以依靠的堅實的大樹。”
“也不是堅實的大樹,”
“可是如果你願意……”
“你說——如果我願意……”
“我會的!我會勇敢地,以我並不寬闊的肩膀和一顆高原培植出來忠實的心,為你支撐起一塊永遠沒有委屈的天空!”他看著我,他的語氣堅定而有力。
“你說如果我願意!”
“是的,如果你願意!”
“我——願意……”我聽見,自己的聲音輕下去、再輕下去。
我們誰都沒有說話,我們靜靜站在操場上。寒假開始了,學生們紛紛離開了校園,寂靜的校園裡只能看見同樣安靜的星光在閃爍,偶爾,能聽到從教師宿舍樓裡傳來隱約的嗩吶聲。
我似乎能聽見他的心跳,這令我有點惶惑。
過很久,他說:“走吧。”
我跟上他,從高高的看臺上一階一階地跳下去。他的步子很大,我跟在他後面,漸漸拉開了距離。
走到宋阿姨家樓下的時候,他回過身,看我一步步跟上來。他的聲音還是那麼平靜:“上樓吧,我要回家了。”
我點點頭往樓上走,沒有回頭看他。我只是重重踏著步子,樓梯間裡的感應燈就一層層地亮起來。我知道他一定在樓下看著這些燈,等到四樓的燈也亮起來了,他才會離開。
他是個好人,這我知道。
8…3
說好了要考到同一所學校讀書——我和鄭揚。
寒假我們一起參加戲劇系的輔導班,在二樓一間很小的教室裡,零零落落地坐著二十幾個人。我們坐同一張桌子,我在右,他在左。
我要換過來,而他執意不肯。
“男左女右。”他強調。
“我用左手的。”我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這不重要。”他低下頭看書,不理我。仔細聽,他還在咬字:“的、的、的……”
其實我覺得他這樣的固執很有趣,但已無需表達感激,因為習以為常——如果不這樣,他反倒不是鄭揚了。
他是那樣和善,好脾氣的男生,卻又帶點小霸道。有時候看我耍小脾氣,他站著看,最後笑笑,仍然會遷就,只因在他眼裡遷就女生是當然的職責。然而關於考試、學習之類的正事,他又當仁不讓地幫你拿主意、提建議,帶點小蠻橫地限制你的隨心所欲——是他理解中的關鍵時刻,他不允許我做出任何冒險或者懈怠的舉動。仿若一個軍師,因為其太聰明嚴謹,便嬌慣出一個越發懶惰的主帥來。
我們還說好了要考到同一所學校就讀,只不過每次這樣說的時候我心裡都會很忐忑:我的專業成績,我的文化課分數……是學了專業才知道:考播音主持遠非我想象中那麼簡單。
專業考試的戰線那麼漫長,從初試到三試,橫跨半個月。朗誦、即興播讀、即興評述、特長展示、寫作、試鏡……又不可能只報考一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