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毫無掛礙?
——又不是每個人都能如他這般,以理性操控一切的。
感情不是算術題,二減一等於一,想要減去,便真的能幹乾脆脆的減掉。已經那麼深厚的情感,要多少決然的魄力,才能徹徹底底地斬斷?
他無法感受,也估算不出來。
楚玉朝容止微微一笑,一直拿在手上的劍忽然抬了起來。朝自己地頸邊切去。她這個動作毫無預警,之前也沒有流露出任何要自盡的意思,可是現在做來,卻彷彿毫不遲疑。
容止乍見她如此,猛地一驚,下意識想要上前阻止,但是他此時體力又復衰竭,才抬起腳。膝蓋便忽然發軟。單膝跪在地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楚玉將劍搭在頸邊。
楚玉看著容止,眨眨眼,隨即嘴角浮現一絲詭秘笑容,有些調侃地道:“你跪我做什麼?免禮,平身吧。”一邊說著,她一邊散開發髻,讓長髮散落下來。
楚玉在剛來到這裡不久時。嫌山陰公主這具身體的頭髮太長,曾經自己削過一次,幾個月下來又長了一些,軟軟地從肩頭垂落,她隨意地抓起一縷頭髮,便橫劍切過去。
青絲是情絲,她要斷髮斷情,以表決心。
但是。片刻後。小小的意外發生了……
楚玉一手就著頭髮,一手握著劍用力切,來回拉鋸。但鋸了幾個回合,楚玉發現自己高估了這柄劍的鋒利程度,別說是殺人,就連殺幾根頭髮都得費大氣力,她鋸了這麼久,也才鋸斷十多根頭髮罷了。
會不會是抓起來的頭髮太大束了導致切不開?楚玉想了想,分出更細的一束髮來,原本她一把抓下去,起碼有數百根頭髮,可是分出來的這一小縷,算起來大約也就二三十根……
這回總能夠切斷了吧。
楚玉滿意地想,劍一揮便斬下去,希望能達到一劍兩斷地效果——
“啊!”劍鋒還沒接觸到要斷地那一縷頭髮,楚玉便感到頭皮一痛,好像有誰用力扯住她一縷頭髮似地,仔細一看,卻發現是剛才她將一小僂頭髮分出來時,不小心讓劍萼處勾住旁邊的髮絲。楚玉的髮髻梳得比較複雜,原本散開時便有些打結不順,現在更是纏在一起,一下子竟解不開了。
她想要趕緊解開,可是偏偏勾住的那一縷頭髮在腦後,她想轉過頭去,那縷頭髮也會帶著劍跟著轉,忙亂之間,竟是弄不下來。
楚玉又是疼又是窘,她原本想在容止面前耍一把酷,表示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你不喜歡我我還不稀罕你呢,結果卻沒料到因為業務不熟練,鬧出來這樣的烏龍。
饒是容止原本心如鐵石冰雪,看見楚玉這副模樣,也不由得莞爾失笑,他調息片刻,重新站起來,走近道:“公主,我來幫你。”
楚玉被頭髮掛得偏過臉去,眼角餘光瞥見一襲白影來到她身側,隨即感到一隻手從她腦後環過,輕柔地扶上她的另一邊額角,她身體僵硬一下,但很快便放鬆下來,任由容止作為。
容止握住楚玉執劍的手,微微側轉劍伸,略一用力切斷被勾住地那一僂發,他隨意地瞥向楚玉,卻見方才在他面前發出鏗鏘有
的女子,此刻滿臉通紅,半是因為疼痛,半是因為羞閃著晶瑩的水光,嘴唇緊緊抿著幾乎發白,看上去卻意外地可愛。
他知道她從來就不是豪傑,倘若是豪俠女子,有這等作為尚不奇怪,但是她不是,也正因為如此,她做出的那些事,才格外地令他震動。
容止眨了眨眼睛,忽然停下來動作,心口某個地方,好像非常微妙地柔軟了一下,好像有什麼狡猾的東西,從被堅硬外殼的裂縫裡,悄然地鑽了進去。
就宛如切下來的那一縷髮絲輕柔地落入他寬大的袖口中。
好,好窘啊……楚玉淚汪汪地想,以前在電視小說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