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生機盎然的綠意。楚玉在北魏已經度過了一年有餘的安寧時光。
春風綠了楚園,也連帶綠了觀滄海的宅院,在後院的角落裡,有一個十多米寬的池塘,楚玉坐在池塘邊,用小勺舀起飼料往池塘裡撒。
她最近對養魚有了些興趣,正好觀滄海家裡有池塘,便弄了幾十條活魚進來,有紅的有白的有灰的,形狀也不一致,也不必管是什麼品種,混在一起放養。
楚玉每天變著法兒的弄飼料,有時候是吃剩的米飯和菜,有時候是特地炒的小米,有時候甚至乾脆丟下去一塊骨頭,有時候忘記了就沒喂,養了這麼多天,這些魚還沒被她弄死,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
這一碗飼料是用煮熟的米粒混合了麥粉末做成的,還摻了一點兒調味料,撒一勺下去,被餓了好些天的魚兒便爭相游過來,幾乎要撞在一起,接著又追逐著水中往下沉的米粒不住吞食。
觀滄海坐在楚玉聲旁聽著聲響,手微微動了動,幾粒石子便直直射出去,正敲在搶食搶得最兇的幾隻魚腦袋上。
他用力恰到好處,足夠讓魚吃痛受驚,卻又不會讓它們真正傷著,那幾只魚驚慌地退開少許,其餘的魚隨即補上空位。
兩人一人喂一人玩,邊喂邊玩,雖然不說話,心裡卻彷彿有相通的默契和樂趣。觀滄海手頭一把石子射得差不多地時候。楚玉的小半碗飼料也差不多見了底,這時候他們身後傳來蹦跳的腳步聲,楚玉心中一嘆,接著脖子被一雙手臂摟住。
流桑撒嬌地蹭著她的肩膀,道:“楚玉,楚玉,我們去遊春好不好?”最近的幾個月,流桑開始不叫她哥哥姐姐或公主了,而是學起了桓遠。直呼她的名字,楚玉給扳了幾次,沒扳回來,便只有由著他去。
這個時候的流桑。雖然臉蛋還是一樣白裡透紅的水嫩,眼睛還是圓圓大大的,但是身高比起一年前來到洛陽時卻高了不少,眼看著長了六七寸。如今已經到了楚玉齊眉處,也不知道是因為洛陽地水特別養小孩,還是流桑正好到了發育期。
輕輕從脖子上扯下流桑的手臂,楚玉轉過身時已經是換上一張笑臉:“你自己也可以去玩兒啊。去找阿蠻還有桓哥哥他們陪你吧。”頓了頓,她微笑道,“我今天身子有些乏力。不怎麼想外出呢。”
流桑扁了扁嘴。悶悶不樂地哦了一聲。他偷偷地看了眼坐在楚玉身旁的觀滄海:自從這個人出現後,就大把大把地霸佔了楚玉的時間。可是他竟然完全不敢對這人有任何抱怨不滿,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觀滄海,他就會不由自主地服從。
等了一會兒,確定楚玉沒有答應地意思,流桑只有垂著頭慢慢地從來時路上回去,待到他走遠了,楚玉隨即聽見身旁傳來輕笑:“我怎麼不知道你今日身困體乏?”
楚玉瞥了觀滄海一眼,無奈道:“自然是推脫的話,你就不要跟我較真了。”
觀滄海笑道:“可是有什麼煩惱,說來與我聽聽。”
楚玉輕嘆一聲道:“前幾日我跟流桑他們除外遊春,遇見一戶人家也在遊玩,他家有個與流桑差不多大的孩子,兩個人玩作一處,那家人便隨口問我流桑可曾娶親,又說起他家孩子將來要謀出路。”
這本是隨意寒暄,可是卻問到了楚玉一直忽略的問題:當初她初見流桑地時候,他還是可以稱作是小孩子的十二歲,可是兩年下來至今,他的身高往上躥,聲音也不似從前脆嫩,微微低啞了一些,已經到了可以歸入少年的年歲。
現在她在洛陽,就是在做一隻混吃等死地米蟲,帶著一群人一起混吃等死,反正他們逃出南朝時攜帶了足夠的財物,如今她也沒有特定目標,混上幾十年都不成問題。
可是這樣是不對的。
楚玉鬱郁地道:“這是不對地,從前公……從前我太嬌慣養著流桑,導致他現在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