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和陛下鬧僵了,前者被後者軟禁,因此原本門庭冷落鞍馬稀的公主府門口更是門可羅雀。有的人寧可多繞幾條街,也不要從公主府附近經過。
然而在這一天,門口卻來了個不速之客。
那是一個身穿白衣地少年,他身上地白衣已經有些舊,也不算如何地好材料,在蕭瑟的深秋風中颯然輕揚,卻顯出十分的從容風度。
少年站在門前站了許久,神情似笑非笑。凝視著公主府門上掛著的匾額。
門口巡邏的一小隊的護衛見他形容陌生可疑。領頭的隊長便走上前去呵斥:“你是何人……這裡是公主府,不是你該來地地方……”因為何戢全面接管公主府的防衛守備,舊人基本都已經換走。來的新人,都是不認得從前府內人的。
他話未說完,便猛然窒住,因為那少年朝他瞥了一眼。
那並不是多麼兇狠的眼神,也不見如何有威懾力,只不過尋常無比,平淡無比的一瞥,無喜無怒,不可度測。
那眼神讓人不由自主地屈服,並非攝於威勢,而是好像面對親近之人十分自然的責問:你怎麼能這樣?
愧疚畏服之心油然升起。
那少年眼神高雅寧和,宛若山巔冰雪一般不可攀附,他溫文道:“我名容止,原本是內苑中人,前些日子與公主失散,還請這位到內苑通傳一聲。”
那護衛隊長聽聞他所言,嚇了一跳,忍不住暗道居然還有主動回來當面首的,不知道這人是真是假,便想先派出人傳達訊息,向何請示這件事,沒等他叫人過來,公主府內便走出來一人,拉住這隊長,小聲道:“此人所言非虛。”
那人從前是公主府外苑專管糧食地管家,姓黃,也算是一箇舊人,在強威之下投靠了何,因而自由度大一些。他認得容止形貌,也曉得容止當初在府內是何等地榮寵,能不得罪此人,最好還是不要開罪,更何
容止進去,也能順便給公主賣個人情,今後公主若是也可稱自己身在曹營心在漢。
至於容止回來後是否會給駙馬爺帶來麻煩,黃管家自動選擇了忽略。
在別人手底下打工,每時每刻都應該以自保為上,別人兩夫妻較勁,他們實在沒必要賣命摻和進去,只需要學習那牆頭草,風吹兩邊倒便好。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也都會思慮自保之道。
找幾個府內人證實容止確實是公主府內苑中人後,那護衛隊長也沒有理由再行阻攔,讓開門給容止入內。
容止回來的訊息,迅速傳遍整個內苑外苑,沒過一刻鐘地功夫,便有人絡繹前往沐雪園,這些都是公主府內公主一派的人,何雖然軟禁楚玉,但是也不能無端撤除公主府內依然心向公主的舊人,以免被人說他排除異己,但是這些人的日子絕不算好過,吃了駙馬派的不少刁難。
容止一回來,他們便看到了希望。
雖然是打著不同的理由,但是眾人前往,只有一個目的,便是請容止設法,雖然容止已經有陣子沒怎麼管事,桓遠之前也接掌過公主府上下權柄,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那是容止讓的,倘若容止不讓,桓遠半點權力都奪不去。
彼時楚玉正在觀摩阿蠻和流桑挖坑,聽到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忍不住皺了皺眉:她不是吩咐過,不是吃飯時間,不要來打擾她麼?
下一刻,幼藍急促的聲音讓楚玉整個人都化作木石:“容公子回來了!”
一瞬間,周圍極致的寂靜,楚玉聽不到地下阿蠻的挖掘動靜,也聽不到一旁流桑擔憂的詢問,她的腦海中,只反反覆覆的迴盪著那一句話:
容止,容止回來了。
這些天除了暗修地道外,她也時常憂愁如何設法營救容止,劉子業已經與她反目,楚玉一籌莫展。
雖然表面上若無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