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師傅開來的車和田滿銅的一樣,解放牌大卡車,他們四人都上了駕駛室,牛三鮮體胖,他一人坐在了後排,賀學文和楊文斌坐在前排,賀學文為王師傅指路。
車開了才一小半,遠遠地看見一個人影慢慢地走著,王師傅下意識地放慢了車速,在路上碰見走路的人,一般他都會停下來捎一段的,賀學文字來沒在意,不過他一看那走路的人竟是高玉柱,不禁皺了皺眉頭,對王師傅說道:“王師傅,不用停了,咱們走吧。”
王師傅也看到了是高玉柱。啐了聲,便加速開走了,正走得氣喘吁吁的高玉柱本來見卡車放慢了速度,頓時大喜。覺得自己運氣不錯,剛跑到車門口不遠時,這車卻又開走了,氣得高玉柱真想罵娘,他孃的。今天真是出門沒看黃曆,幹啥啥不順,好不容易碰上輛車還是賀學文那傢伙的,氣死他了!
賀學文先帶著楊文斌他們去了自己家裝貨,這村裡收來的筍乾都在他家裡堆著,整整一個房間的筍乾,好幾千斤呢,這些筍乾不光是月泉村的份,金坑村及其他村也有一些。
這些村子們之所以知道賀學文收購筍乾,主要是一些從月泉村嫁過去的姑娘從孃家知道了這訊息。便悄悄地曬了筍乾拿回孃家賣,比如金多福家,就曬了一百多斤筍乾,是他們全家人上山的成果,一斤筍乾六毛八,比收購站貴三分,一百斤可就是三塊了。
村民們得了賀學文的交待,家家戶戶都留下了二三十斤筍乾給收購站來收,要不然收購站一斤筍乾也收不上,他們肯定會起疑心的。賀學文擔心村民貪小財不肯留幾十斤給收購站,還特意交待了田八斤和鍾伯強監督村民們。
賀學文轉賣給楊文斌的價錢是七毛六,而楊文斌運到上海杭州蘇州這些大城市,肯定能賣出將近一塊的高價。是以三方都皆大歡喜,村民們為多掙了幾塊錢高興,賀學文發了點小財心情也挺不錯,楊文斌剛才看了筍乾的品質,又幹又嫩,都是上品的筍乾。肯定能賣上好價錢,是以他的心情也挺不錯的。
兩人錢貨兩訖,王師傅把一袋袋的筍乾都裝到了車上,筍乾不打稱,三四千斤筍乾看著就跟小山似的,王師傅熟練地上竄下跳,先用雨布把筍乾罩好,再拉了根長繩子左右上下交叉打結,不一會兒便把貨包得嚴嚴實實,就算是下暴雨也不怕了,另外他還空了個小角落,等會楊文斌肯定還要裝點酒回去。
田思思放學時見到賀學文家門口的大卡車,便知道自己老爸回來了,她放下書包,興沖沖地朝著賀家跑去,也不知道阿爹這次有沒有給自己買娃娃回來?
田思思從小就喜歡洋娃娃,只是前世的老媽是屬於女漢子型別的,不僅自己不喜歡,還不準田思思喜歡,覺得她這是玩物喪志,是以田思思每次看到商場裡漂亮的各種大小娃娃,都只能望洋興嘆,現在她有了疼愛自己的老爸,上輩子沒能實現的願望這輩子說什麼也要滿足啊!
不過她也不確定七十年代的上海有沒有洋娃娃賣,她上次只是隱約和賀學文提了下,賀學文當時便懊惱地說他早該想到的,女孩子當然要玩洋娃娃了,何況還是他這麼可愛美麗的小寶貝,賀學文向田思思保證,說等他再去上海的時候就去商場裡看看,給女兒買回來漂亮洋娃娃。
楊文斌和賀學文悠閒地坐在院子裡休息,清風拂面,紅花綠葉,楊文斌深深地吸了一口帶著花香的空氣,豔羨道:“還是學文你懂得生活啊,午後在院子裡曬曬太陽,賞賞花,吹吹風,這樣的日子真是太愜意了。”
“我不過就是一個在俗世掙扎的可憐蟲罷了,選擇在這裡生活主要是因為這裡對我的身體有好處。”賀學文自嘲地笑了笑。
“學文不可如此自貶,過段時間我空下來後就替你引見那位雲先生,只要你能與雲先生交好,你的血海深仇指日可報。”
“這一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