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情積怨。
這種情形以下,她必然不顧一切,蠻幹強幹,極易有失。自己還須趕去接應,然後徐圖解釋誤會。否則萬一恨中鑄恨,卻真半茹恨萬古。
淳于俊想清利害,趕緊向著顧休、呼延鳳、林凝碧所去方向,電疾飛身。但剛剛趕到一座極為峻拔的參天高峰下,不由停步凝神,因為彷彿聽到從地底傳下一片悠揚音樂。
仔細聆聽之下,音樂發自高峰左側的一條形如人眼的深壑以內,淳于俊心頭一驚.暗想此峰在所見六詔峰之中,最稱高峻,難道就是唐子羽所說的卓雲峰?則這形如人眼的深壑,可能就是碧目谷?
念猶未了,悠揚細音,越發清晰,壑內人影一晃,當先便是適才所遇顧休,飄然而上,口邊橫著一根玉笛,冷冷瞥了淳于俊一眼,側身肅立,繼續吹笛,半語不發。
壑下人影再晃,又是兩名與顧休同樣儒生打扮,但衣色一藍一黃之人,跟蹤飄上。藍衣人手持洞簫,黃衣人手持一隻小小玉磬,與顧休肅然並立,擊磬簫吹,奏出一種奇異音樂。
淳于俊知道三人必然就是碧目門下三鬼,但卻未想到貌相均不猙獰。只是有點隱含陰鷙而已。
大敵當前,哪敢怠慢,趕緊抱元守一,調氣凝神,正待開言喝問之際,卻聽的壑下又復傳上一陣銅喜笙竽交響而作的樂曲,彷彿與碧目三鬼,若相配合。
淳于俊驀然一驚,暗想對方擺出這等排場,碧目魔娘姚小玉難道要親自出谷?然而負氣先行,化名薄青仁的林凝碧,蹤跡又復何在?
疑難方起,香風微拂,人影翩翩,身著深綠、絳紫、銀灰、粉紅長衣的四位宮裝少女手持樂器,齊自壑下縱上,隨後又是八名苗族壯漢,抬著一張軟榻,榻上盤膝坐著一個看來二十四五歲,容光勝雪的白衣女子,垂臉合目,氣派極大,嬌靨之間,卻掩飾不住的略帶幾分驚異神色。
淳于俊認識四名身穿宮裝之女中,有穿綠的呼延鳳,穿紫的歐陽鳳在內,不由好生疑詫,因為千面空空曾經說過邵小綠的雷火九龍梭奇毒無倫,呼延鳳適才明明被碎粉所傷,當場暈倒,怎的復原這快?
既有歐陽鳳,呼延鳳在內,這四名宮裝少女,無疑便是碧目四風。有這四風三鬼隨侍奏樂,則軟榻上二十四五歲的白衣女子,不問可知便是年齡的百歲左右的碧目魔娘姚小玉。
這時碧目魔娘姚小玉一聲輕咳,四鳳三鬼手中樂器,立即停奏。
卓雲峰下,一片靜寂。
姚小玉秀目微軒,眼皮略抬,往那在她丈許以外,宛如玉樹臨風,傲然卓立的淳于俊,輕輕一瞥。
這一瞥,瞥得淳于俊心中怦然,因為不僅姚小玉的碧目魔眼名符其實,兩道目光,深碧如電,並極媚極淫,自己只與她對望一看,便覺得蕩意橫生,撩人情思。
姚小玉一瞥以後,眼皮復又低垂,嘴角微掀,緣緣說道:“來人是不是峨嵋長眉叟門下弟子,玉面孟嘗淳于俊?”
淳于俊本來頗看不慣對方這些排場,但聽得碧目魔娘姚小玉問起恩師,卻不得不肅立躬身地揚聲答道:“先師大道早成,仙遊已久,任何未了恩怨,淳于俊均代承當。”
姚小玉星目微揚,又復看了淳于俊一眼,冷哼半聲說道:“你倒是膽大包天,一身傲骨,敢對我如此說話!姚小玉舉學天魔絕學二十載不見日光,你可知我今日為何重出碧目谷?”
淳于俊劍眉雙軒,朗聲長笑,說道:“風月無古今,林泉孰主賓。你只要心中正大光明,無愧無疚,八荒四海,何處不可遨遊?大可不必以碧目谷區區一地自限!”
姚小玉被這幾句話頂得不但不氣,反而嫣然一笑,雙目也不再垂合,以一種藹逸入骨的極媚神情,覷定淳于俊,哂然說道:“你不要話中夾話,以為我懼怯神州四異等那般怪物,深藏六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