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乃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該死!”
該死!該死!該死!好!死得痛快!李未央,世上再無你這等狠毒的女子,蔣華突然大笑,笑聲倉皇,彷彿一隻被人捏住脖子的蒼鷹,蔣旭驚恐地看著他,“華兒!你這是怎麼了?!”
蔣華笑不可遏,彷彿連五臟六腑都要咳出來,沒等蔣旭去攙扶他,他卻陡然仰天倒下。
“華兒!”
蔣旭悚然一驚,連忙伸手去扶,可惜慢了一步,蔣華整個人頹然地從臺階摔了下去……
對於蔣月蘭來說,李未央能夠平安回來,她十分的驚訝,同時心中湧現出無限的不甘心,她為什麼還不死呢?明明做了這麼多事,對方卻毫髮無傷——她沉住氣,親自命人做了糕點,去看望李敏德。作為伯母,她對這位三少爺表示一點關心是應該的,可更重要的是,每次看到對方的容貌,她的心中會不由自主地湧起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丫頭進去通報,蔣月蘭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發上,竟然有一種奇異的緊張。
“母親?”李常笑略有些奇怪地看著她。
“無事。”蔣月蘭笑容平和地回答她,在任何人面前,她都不願意叫人瞧出她的心思。叫著李常笑來,不過是為了避嫌罷了,免得人家說她這位年輕的伯母特地跑到這裡來看望,多少不好聽。不過,蔣月蘭自信自己行的正坐得直,並沒有什麼不能給人看的。
李敏德正病著,偏偏李未央去了荷香院,他素來不喜歡屋子裡人多,便驅散了丫頭們,只是一個人休息。三天來,他雖然沒有生命危險,卻一直是因為重傷而發燒不止,再加上天氣過於炎熱,傷口越發地易潰難好,雖然李未央經常守著他,可他卻時常燒地清醒一陣糊塗一陣,老夫人李蕭然來了好幾回,他都是昏迷著。
蔣月蘭進去的時候,正巧碰到來看診的大夫,李常笑關心李敏德的傷勢,便留在門口多問了幾句,丫頭引著蔣月蘭進去。
隔著紗簾,蔣月蘭只能隱約看見裡面的情景,根本看不到對方的臉,她下意識地吩咐丫頭道:“我有幾句話要對三少爺說,你們先出去吧。”
兩個丫頭面面相覷,但想到屋子周圍都有暗衛,誰也無法奈何李敏德,便沒有多言,悄悄退在了一邊。
蔣月蘭見他們離開,鬼使神差一般地掀開了紗簾,仔細看床上似乎陷入昏迷的李敏德,心中怦然一動,數天不曾細見,如今看他,被汗水打溼的黑髮搭在微露的脖頸之上,一色的白膩烏黑,竟是說不出好看。一般人在這種時候都是面色慘白形容狼狽,但偏偏這張臉極端狼狽下依然清朗俊逸,蒼白失血的情狀反而顯出了一種讓人心疼的脆弱,恨不能溫聲將他喚醒,蔣月蘭心中竟然一時怦怦跳個不停。
她十八歲嫁給李蕭然,對方雖然風采依舊,但到底是年紀大了,哪怕對她十分寵愛,平日裡也不過是說些尋常瑣事,莫說促膝長談,便是溫柔細語也是極少。李蕭然開口閉口都是時局,都是尊卑,十足的衛道士模樣。蔣月蘭當然知道李蕭然在那些妾跟前是什麼樣,在那些歌姬面前又是如何風流,但他在自己跟前,卻永遠是一副丈夫的威嚴,讓她可敬可畏,卻不能親不能愛。
當年未嫁之前,她心心念念就是仔細伺候後母,照顧幼小弟妹,苦苦經營,只為了母親不會隨便將她嫁掉,只為父親可以念她勞苦給個好的前程,誰知最後卻被嫁給了李蕭然,作為一顆棋子生活著。在李家,老夫人懷疑她,李蕭然忌憚她,她一樣活得小心謹慎,跟沒有出嫁之前並沒什麼不同。這些她都可以忍耐,畢竟誰都是這樣的,可為什麼李家還有一個安平縣主?
明明只是一個小小的卑微的庶女,為什麼卻可以在家中這樣橫行無忌,竟然還享有縣主的尊榮?!甚至連拓跋玉等人都對她趨之若鶩,巴不得討她回去做妃子!而她蔣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