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一點不遲疑,“狄樞相肯定沒有問題,咱們陛下也有心振作,我把握十足,現在就剩下一個難題了。”
誰都知道,他說的是韓琦。
別看韓琦在所有相公當中,排名最後,但是他手握著三司,朝廷的財政大權,還有各種軍械製造,最要命的是韓琦躲過了之前的銅價大戰,他身上沒有什麼毛病,哪怕在趙禎那裡,也是白蓮花一朵,說話的分量很重很重,如果韓琦不點頭,事情就不好辦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目光都落在了范仲淹身上。
老範無奈苦笑,“這麼多年了,我這張老臉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不過為了大宋江山,就算折了面子又何妨,我去了!”
……
接下來的幾天,王寧安只能提前結束了自己的蜜月,到處奔波,和這個商量,和那個溝通,忙得不亦樂乎。
終於,在七天之後,趙禎再度召開御前會議,諸位相公悉數到來,范仲淹和晏殊雖然江湖地位崇高,但畢竟是致仕多年,沒有資格參與,真正和王寧安站在一起的還是歐陽修,狄青,又加上了一個趙宗景。
區區四個人而已,他們的對面,當朝諸位相公,悉數到場。
這一次趙禎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傾向,哪怕王寧安做了許多工作,趙禎也是認為此事喜憂參半,危險和機遇並存,該怎麼辦,還是要讓所有人商議。
出乎所有人預料,第一個站起來的竟然是一直沉默不言的三相富弼。
他深深吸口氣,用緩慢而堅定的聲音道:“恢復渤海國,此議甚是不妥!據老臣所知,渤海國遺民早就消失殆盡,最後一批在五十多年前,全數遷往高麗,遼國境內已經沒有渤海遺民,又如何復興渤海國?”
趙禎微蹙眉頭,“富愛卿,你所言當真?”
“千真萬確,如果有半點虛言,老臣願意受罰。”
富弼說完,第二個站出來的就是王拱辰,“啟奏陛下,誠如富相公所言,渤海國早就消失了,且不論能不能成,就算能扶持起來,又要花費多少財力精力,海上茫茫,要運輸多少輜重,派去多少人丁?有這些精力,還不如加強河北各地的防務,這才是正辦!”
“臣附議王相公。”王堯臣站起來說道。
“臣也附議!”唐介經過短暫的猶豫,壓開口說道。
……
事情弄到了這一步,大出歐陽修和王寧安的預料。
晏殊和梅堯臣的功夫都白費了?怎麼一個人都沒有說動?
哪怕他們保持中立也好啊,上來就是四門當頭炮,還怎麼推下去了?
不能再沉默下去了,歐陽修憤然站起,“陛下,所謂渤海國,不過是藉助曾經的名號而已,關鍵要在遼國的側後插進去一把刀,只要渤海國的旗號打出來,就能吸引數萬遼兵,此時遼國內外交困,正應該主動攻擊,削弱對手。不然,一旦遼國儲位之爭結束,就失去了天賜良機!臣懇請陛下三思!”
“不見得吧!”
韓琦突然呵呵一笑,“醉翁,遼國內外交困,我大宋的局面就好了?這幾年連年災荒,連年用兵,前些日子,為了重建靜塞軍,三司一下子就拿出了1500萬貫!朝廷有多少錢,能隨便浪費?更何況去歲一年,宋遼貿易,光是從平縣榷場就貢獻了670萬貫。”
韓琦說到了這裡,還看了眼王寧安,“說起來也算是王大人的功勞,可老夫要請教王大人,如果遼國知道我們支援渤海國,他們會不會關閉貿易?這幾百萬貫的稅收怎麼辦?”
沒等王寧安說話,趙宗景突然按捺不住,跳了起來。
“韓相公,你說的是什麼話?是幾百萬貫的關稅重要?還是燕雲十六州重要?”
韓琦把臉一沉,“小王爺,扶持所謂的渤海國